“咚咚咚”,九點十分剛過,門就響了。李寅還蹲在床上研究自己死掉的手機呢。
“來了來了。”估計是徐義來了吧,他倒挺準時的。
“喲,你都穿戴好了?”徐義好像挺吃驚,“還以為你正睡著呢。”
“哪兒啊,你都說了你要來,我還能那麼磨嗎?”李寅一邊給徐義找凳子,一邊應聲。
“你看,就是這個。過來聞聞,還香呢。”徐義揚了揚手中的棕紅色枕頭,一邊把正忙活的李寅往床邊拉:“別忙了,來看看。”
“噢,我看看。”李寅倒也不客氣,接過徐義手中的枕頭拿到眼前。“喲,還以為是純色的呢,原來上麵還有繡紋啊,蠻喜氣的哈。”
“當然了,不是好東西才不給你呢。聞聞,柏樹葉曬了好幾天了,有股特殊的香味兒啊,你試試,不過敏吧?”
“嗯,”李寅把頭湊近枕頭,清香的土木氣息撲麵而來,“不錯啊,真好聞。謝謝你啊。”因為自己的一個謊言讓徐義還真拿來一個柏葉枕頭,李寅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謝什麼呀,都是老同學。還說這個。像咱們班以前的同學現在能在一起的,咱們也算是獨一份了,多有緣啊。別人哪能比?”
“對了,還有啊,你那二百多度的近視,也該去配個眼鏡啊。要是怕影響形象,弄個隱形的不是也行嗎?你看你,天天上街都看不清人家的店牌是啥,啥事兒都得麻煩我,你說我容易嗎?”
“哈哈,”李寅笑的有點兒心虛:“不是沒那個習慣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是沒有眼鏡,就是不想戴。上學那會兒,我可是除了上課時間從來不戴眼鏡啊,到現在都習慣了。你不知道,我一戴上眼鏡上街吧,就總覺得眼前都晃著個啥東西似的,走一小步都怕它掉了。真是心理負擔啊,還不如不戴,你看我現在多輕鬆啊。”
“你啊!……”徐義裝作無奈的用食指和中指推了一下李寅的頭,也開始笑。
其實要說起李寅這近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都知道,就是想起來了拿出來說兩句而已,誰也沒真心非讓他去配個鏡啊啥的。有時候工作累了,就指著街邊的店牌讓李寅看,準能給你得出個爆笑的結論來,也算是調節心情吧。
記得以前有一次,他和徐義一起去采訪某個公司,因為回來的時候天色晚了,當時看著街邊的店鋪他愣是一直迷糊,“那個為什麼叫一海浴城啊,那個那個居然叫幹派婚大?那個……”最後,徐義還以為他嘀咕什麼呢,一問之下差點兒沒笑過去,什麼“一海浴城”“幹派婚大”啊,人家是“雲海浴城”“北派婚慶”。因為組成“雲”的那個霓虹管下麵的一橫一折可能出了點兒問題沒亮,這就直接被李寅讀成了“一”,至於那個“北派婚慶”才冤枉呢,人家可是一點一豎都沒問題,愣是生生被李寅的近視眼識別係統給念成了怪模怪樣的什麼“幹派婚大”,這不擱誰誰鬱悶嗎?
“對了,寅啊,你吃早飯了嗎?”
“還沒呢,剛起來哪有時間吃啊。”
“喲,那正好,我們出去吃吧”
“現在?都九點多了,還有賣早點的嗎?幹脆等到十一點多和中飯一起吃得了。”李寅可還想趕快送走這位,然後繼續碼字呢。
“你想減肥啊?這麼省,走走走,咱們一起又不讓你掏錢,你還磨蹭什麼,走了!!”徐義顯然對李寅的回答不怎麼滿意,一邊說一邊用手拉著李寅住外走。
“哎哎哎,好了好了,別拉了,我去還不行嗎?”無奈的拉了拉自己被徐義扯皺的衣服,李寅開始慢吞吞的拿錢包,穿外衣,準備和徐義一起下樓。
李寅租的這個單位在五樓,下了樓還得過一條街才能到平時賣早點的那個地兒。等下了樓,站到街邊等綠燈的時間,李寅這才把眼光注意到徐義今天的形象上來。
迎著早上的太陽,徐義染成紫黑色的頭發未梢發散出細碎的光暈,俊朗的五官在微瘦的臉龐上好像正閃著迷人的光,一身得體的黑點白底毛外套下是一條把修長的腿修飾的十分挺直的淡藍色牛仔褲,再往下則是一雙新款的薄底黑色AD的運動鞋。整個人在晨光中散發出一種強烈的存在感。
“怎麼樣?帥吧?”正在上下盯著好友打量的李寅被猛一回頭的徐義這麼一問,一瞬間有被抓包的感覺。
“啊,哈哈,是啊,大帥哥!!這天底下就你最帥了!!!”一邊用戲謔的語氣接話,一邊極力按下心髒不規律的跳動。
“哎呀,綠燈亮了,我們過街吧。”李寅從來沒有覺得街上的綠燈有現在這麼可愛過。
“徐義——”在心中不斷的用力重複這個名字給自己帶來的痛楚和甜蜜感,李寅不斷的暗暗告誡自己不可以再這樣了,絕對不可以了。如果還想這麼近距離的跟他做朋友的話,那就早點兒死心吧!!!對了,一會兒吃完早飯幹脆叫上雯雯過來一起玩吧,反正永遠也得不到,還不如看著喜歡的人幸福,也好讓自己狠狠認清形勢。對!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