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鶯鶯說吃飯的地方是縣城新開的火鍋店,據說因為價格實惠又美味,生意一度火爆到需要等位。
吳雙出門晚,過去的時候張鶯鶯已經坐上桌了。
從外麵進到室內,猶如從冬天過度到了夏天。店裏由木架隔成一個個包間,過道寬敞,簡潔幹淨。
服務員熱情迎上來,“幾位?”
“找人,a52號桌。”
“這邊請。”
空氣中彌漫著火鍋的香味,連續吃了半個月的水煮掛麵和外賣,吳雙的饞蟲都被勾了起來。
“這兒。”隔了好幾米都能聽到張鶯鶯的大嗓門。
吳雙低下頭裝作不認識她跟在服務員身後。
“就是這了,請慢用。”服務員把人帶到地方就走了。
吳雙一抬頭,整個人愣住。
包廂裏不隻有張鶯鶯一個人,她的身側是戴陽,而戴陽對麵還坐著一個人,是陶琛。
室內不冷,他隻穿了件灰色高領毛衣,身側的椅子上放著黑色羽絨服。
“愣著幹嘛?坐啊。”張鶯鶯對她擠眉弄眼,指了指包廂裏唯一的空位。
陶琛將羽絨服拿起來放到裏側。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愣著反而不對勁。
吳雙在他身側的位置坐下,如坐針氈。
“屋裏熱,要不要把外套脫了?”陶琛說話的語氣很熟絡,一點也不像是久別重逢應有的打招呼方式。
剛進來時沒覺得,現在倒是感覺到熱了,也不知是真熱還是因為他在身側。
吳雙脫下羽絨服,身側已經沒有空餘的地方。
“給我吧。”陶琛主動接過,放到他那一側,與他的羽絨服交疊在一起。
“你們兩個見過了?”戴陽從兩個人的互動中看出端倪。
正常久別重逢的人第一句話應該是“嗨,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裏”之類的。
“昨晚見過,在她家。”陶琛搶先回答。
見過就見過,為什麼強調地點?吳雙不解地盯著他。
“不是麼?”後者麵帶微笑,分明是即將奔三的人,卻表現的格外天真無邪。
“難怪昨晚叫你出來非說沒時間,原來是重色輕友,這麼多年的兄弟白當了。”戴陽話裏有話。
“你懂什麼。”張鶯鶯胳膊肘懟了他一下。
陶琛並不解釋,隻是帶著極淺的笑意,溫柔地看著她。
這屋裏的確是熱,熱到她臉頰都有點燙。
吳雙順勢扯開話題,“你們點單了麼?”
“還沒,在等你。”又是陶琛。
她分明問的是對麵二位。
“聽了嗎,在等你,既然來了趕緊的吧。”張鶯鶯故意陰陽怪調,透過隔間的木架空隙對外麵招呼道:“服務員,點單。”
桌子上放著兩份菜單,張鶯鶯和戴陽這對夫妻看一份,陶琛把另一份遞過來,“想吃什麼?”
他是打開菜單與她一起看的,這樣靠過來的時候距離有點近,霎時間腦海中閃過熟悉的畫麵。
大概是高中一節自習課,她有一道題不懂,習慣性地攤開書本回頭問他,也是這樣的情形。
“在想什麼?”
他又靠過來一些,吳雙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
“沒什麼,我都可以。”
“那就一個鴛鴦鍋吧,一半麻辣,一半清湯,至於蔬菜就一樣來一個,肉你不吃,我們就自己點了。”張鶯鶯提議。
吳雙點點頭。
“你不吃肉?”
桌子一共不過一點二米寬,可能是那一側放了衣服,陶琛幾乎擠到她的身側,稍微動一下胳膊都可能會碰到他。
這家火鍋店的寬敞似乎都留給了過道,包廂的狹小距離著實適合相親相愛。
就像他此刻說話,幾乎都貼到她的耳朵一側,猶如情人間的耳語。
“嗯,以前吃,後來就不吃了。”
“為什麼?”
“不喜歡了。”僅此而已。
這句話落到陶琛的耳朵裏,就成了別的意思。
“沒再試試?說不準不同時期的肉吃起來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呢?”
“肉就是肉,還能吃出別的味道?”
“糖醋和爆炒可能不一樣。”
她側過頭盯著他,這個人怎麼回事?不吃肉得罪他了?
“你們倆要不開個辯論大賽?以前就喜歡這樣,一對歡喜冤家似的。”張鶯鶯笑著打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