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平回到王府時,天已放白,看了那貴妃一夜,費了不少心思才保全她的性命,皇帝對這位貴妃也頗為上心,一整夜沒有離開昭華宮,安平走時更是趴在床邊睡著了,想到皇帝那副情根深種的模樣,安平卻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小十三一邊侍候著安平梳洗,一邊問道:“主子,六姐……”
安平斜睨了小十三一眼,眼神頗為淩厲,小十三知主子心情不好忙低頭不再言語。
一柱香時間後,換了衣服的安平沒有補覺而是去了房承傑的院落。
此時房承傑剛起,著了練功服在寬敞的庭院內練著劍法,一直練夠了一個時辰,才收招站定,而後一臉燦笑的向安平打招呼:“大姐!”
安平雖是心情有些煩悶,但見到房承傑還是極為高興,當下微笑道:“劍法小有進步,做的不錯!”
房承傑聽聞安平誇獎,當下笑的見牙不見眼,道:“大姐怎麼這麼早便來了!有事兒?”
安平一笑,道:“是有點兒事,不過不急,邊吃早飯邊說吧!”
房承傑忙道了聲“大姐稍等!”便用了輕功衝進房裏,不過片刻功夫便換了一身常穿的白袍走了出來。
二人一路有說有笑的朝飯廳走去,此時飯廳房明軒和秋娉婷也在,見到安平二人頗有些意外,秋娉婷更是直接道:“平兒,今日怎麼這麼早起?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被諷刺的安平沒好氣的看了秋娉婷一眼,緩緩道:“不是早起,是剛回來!”
“剛回來?”房明軒不由一驚,問道:“京中又出了大事兒?”
安平拉著房承傑坐下,道:“昨夜貴妃娘娘小產,雖說性命無憂,但孩子卻沒了,當時在場的宮人說是淑妃推下河去的,皇上暴怒之下將淑妃打入了冷宮,想必父親今日上朝定會看到一番唇槍舌戰!”
房明軒一皺眉,沉聲道:“出了這樣大的事兒,想必今日朝堂不會安寧,那依平兒看,為父該當如何?”
安平微一沉吟,低聲道:“依女兒看,還是主張皇上將此事徹查清楚再做定論,畢竟淑妃貴為四妃之一,更是六皇子的生母,娘家也是京城有名的書香門第,皇上如此草率便定了淑妃的罪,隻怕淑妃娘家未必善罷甘休,弄不好,朝中必有一番混亂!”
“為父也如此想!”房明軒道,“這淑妃娘娘雖說為人嚴厲了些,平常對宮人也頗為苛責,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想必還是不會做的,再者,即使做了也理應不會留這麼大的破綻,隻怕這其中另有隱情!”
安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但瞬間便恢複如常,而後道:“不過父親在建議皇上徹查此案時要注意主審此案的人選,切莫不可讓別的派係的人扯了大理寺進來,依女兒看父親就要求皇後主審,隻要將國事變成家務事,想必淑妃最後的定罪也會輕些!”
房明軒聞言點頭,但片刻後不解道:“平兒為何如此偏袒淑妃?倘若真是淑妃做的,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自是要嚴懲!”
“父親此言差矣!”安平道:“無論是不是淑妃做的,如此皇室醜聞皇上不可能讓它流傳出去,所以將國事變成家事這是皇上肯定要做的,再者,即使是淑妃做的又如何?皇上實為一代仁君,無論是為了兩人夫妻二十年的情份或者是淑妃娘家一脈的人,都會盡可能的輕判,既然這結果是改變不了的,我們何不按著皇上的心意做?想必皇上會記著父親的這份情的!”
房明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而後又吃了兩口早飯,一起身,喚了小廝上朝去了。
待秋娉婷也用了早飯離開後,安平趕了所有下人下去,這才對房承傑道:“承傑,那傅姑娘……”
房承傑先是一愣,而後了然一笑,輕聲道:“我昨日便已與她說了個明白,想必從今日起不會再來府裏了!”
安平一怔,疑惑道:“你對她沒那個意思?”
房承傑啞然失笑,道:“大姐多慮了,那傅姑娘個性太過執拗,又太過功於心計,承傑惟恐避之不及,怎麼可能有這心思!”
安平當下鬆了一口氣,而後道:“既然如此,你何不一早便說清楚,倒累的傅姑娘連著兩個月的往府裏跑!”
“這能怪誰?”房承傑一攤手,道:“我一早便暗示過了,可她就是裝糊塗,我見事情不能再拖,隻好跟她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