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三十一年十月,大華進入多事之秋,先是乾中爆發五十年未遇的大饑荒,緊接著,衢州、襄州、泉州等數個省份也陸續傳出旱情的消息,一時朝野震動,舉國皆驚。
禦書房、弘文殿、六部等政治中樞帶徹夜燭火通明,無數官員往來繁忙,在經過一係列緊急會議後,一道道聖旨發往全國各地,在以龍天行為首,整個朝堂文武百官在熬了四個通宵後終於開始展開一係列有效措施,就在災情開始得到控製時,京城卻又傳來市麵上糧價上漲到八十文錢一石的消息,這一條消息無疑於一個晴天霹靂,百官終於慌亂起來。
三更時分,太和殿。
龍天行暴怒的看著朝堂上吵成一鍋粥的文武百官,一拍扶手,喝道:“都住口!朝堂之上成何體統,你看看你們,仿若潑婦罵街般哪裏還有肱骨之臣該有的樣子,不齊心合力解決此事就知道吵吵吵,再吵都給朕看守陵園去!”
眾臣眼見皇帝發火忙噤若寒蟬,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的低著頭。
龍天行眼神淩厲的一一掃過眾臣,半晌沉聲道:“太子,你說說太倉的情況!”
龍清乾忙出列,行禮回道:“回稟父皇,兒臣清算過太倉等幾個糧倉的存糧,隻餘不足三十萬石,倘若各地賦稅再不上繳,也僅能維持兩個月了!”
龍天行臉色不變,又道:“李子餘,你是戶部尚書,主管整個大華錢糧,你來說說情況!”
“啟稟皇上!”李子餘出列道:“今年西北地區少雨,除了乾中、衢州、襄州、泉州等地旱情嚴重外,附近數個省份地區多多少少都存在旱情情況,因此今年糧食產量不比往年,再加上從中抽掉前往賑災,已沒剩下多少,就算把剩下的賦稅全部收上,也隻能維持半年!”
龍天行聞言眉頭一跳,道:“傳朕旨意,今日起朕的用度減半,後宮各妃用度全部去除四成以充國庫,朕的子女月供均扣除六成,至於其他皇親,所有月供全部去除七成,如若有人抗旨,禦史台直接法辦!”
眾人一驚,但知曉龍天行一向說一不二,因此沒人敢在這時候觸黴頭,就連禮部尚書侯映、禦史大夫魏曾也都隻敢稱是,並強烈要求將自己的也上交國庫。
龍天行一語言畢,滿意的看了看眾臣的反應,接道:“李子餘,朕著你動用國庫銀兩,從京城市麵上收購糧食填入太倉,能收購多少是多少。”
李子餘聞言一臉難色的出列,猶豫了片刻咬牙道:“啟稟皇上,市麵上已經沒有糧食可以收購了,京城超過六成的糧行掛出售完的牌子,其餘四成家家門麵百姓排成長隊,而且,就這四成糧行也沒多少存糧了,再過個幾天,隻怕京城真要糧盡了!”
龍天行臉色一變,重重一掌拍在龍椅扶手上,怒道:“這些奸商,居然想乘此大發國難財,當真活膩了!”說罷問道:“眾位愛卿可有應對良策?”
文武百官一時麵麵相覷,無人敢上前進言,一向耿直的禦史大夫魏曾一掃百官冷笑一聲,出列道:“回皇上,臣有提議!”
龍天行一皺眉,道:“講!”
魏曾猛的抬頭,高聲道:“捐糧!”
百官一時嘩然,竊竊私語聲漸起,隻聽魏曾道:“以百官為表率,所有皇親國戚、商戶捐糧以緩解此次危機!”
魏曾語罷,終於有朝臣忍不住譏諷道:“魏大人,不是人人都如魏大人這般滿腔熱血,捐了糧自己卻喝西北風度日!”
魏曾聽了也不動怒,不急不徐道:“劉大人此言差矣,就拿劉大人從四品官階來說,尚有封田十二頃,加上近幾年風調雨順,產量一直穩定,而劉大人家中加上妻妾奴仆總計才十六人,就算都是豬,也應該綽綽有餘才是,劉大人何苦在這哭窮,莫不是也想學那些奸商一把,想發些國難財!”魏曾說到最後,幾乎是聲色俱厲,劉大人先是一驚,繼而臉色大變怒吼道:“魏曾,你休要在陛下麵前血口噴人,我劉傑一向對陛下忠貞不渝,幾時有過二心!”說罷出列跪倒在地,哀號道:“陛下,你可要為老臣做主啊!老臣一向兢兢業業,從不敢大意小心,可這魏曾卻誣陷老臣,老臣這把年紀了卻遭受如此羞辱,老臣不要活了呀!”說罷起身就要撞柱,卻被其他朝臣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