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行離去後,迅速有兩名帶刀侍衛上前站在龍清乾兩側,也不見有什麼動作,隻是拱手行了一禮,沉聲道:“太子殿下請!”
龍清乾臉色陰鬱的盯了他們半晌,而後緩緩轉身,微帶了絲冷笑一一打量過大殿裏的朝臣,隨後朝殿外行去。
步伐不快,甚至帶了抹說不清的沉重抑或決絕,在經過龍清竹身邊時微微頓了一下,而後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低的道:“老八,二哥果然是小看了你,隻是鹿死誰手,我們走著瞧!”說罷微微轉頭略帶鄙夷的看了龍清竹一眼,揚長而去。
龍清竹依然微垂著眼簾,似乎是沒有聽到這句話般臉色都未曾變化一丁點,隻是在腳步聲越來越遠時緩緩的抬起頭,漆黑如墨的雙眸帶了絲異樣的情緒盯著那抹筆挺的背影,半晌才淡漠的轉開頭。
大殿仍是一片寂靜,所有人似是皆震驚於此消息呆呆的立在原地,一道道或複雜或忌諱或怨恨的目光掃過龍清竹,就連遲鈍如龍清武,也察覺到了這異常詭異及緊張的氣氛。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靜立著的龍清竹忽然轉身朝殿外行去,大殿裏的人先是一驚,而後才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聲音低的隻餘細細的嗡嗡聲,房明軒皺眉看了看那些朝臣,正欲離去,忽聽一道重重的冷哼在耳邊響起,隨即便傳來馮嚴林略為尖刻的聲音:“這真是一步好棋啊!苦肉戲?心機倒是深重,但皇上以及天下百姓眼睛都是雪亮的,隻怕到頭來,不僅空歡喜一場反倒賠上自己!老夫活了這把年紀了,能在行將就木之前觀看倒這麼一出好戲,雖死無憾呐!”
馮嚴林此語一出,原本嘈雜的人群立時又安靜了下來,雖是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但都悄悄的豎起了耳朵,無形的觀注著這邊。
房明軒眉角微微跳動了幾下,眼神猛的一暗,細微的寒光一閃而過,隨後斂下神色,伸出雙手緩緩的拂著衣襟上起的細小皺褶,漫不經心的道:“不知所謂!”道完這句話便在馮嚴林幾乎似是要殺人的目光中悠然的出了大殿。
此時已是十一月初,天氣開始轉冷,皇宮早已不複盛夏之時的花團錦簇,似乎整個皇宮都帶了些許厚重之色,定定站在原地望了久了,甚至能從心底隱隱察覺到一抹悲涼。
龍清竹出了大殿之後,並未出宮,而是徑直往承華宮的方向而去。
龍清逸和龍清武自是隨著一起,路上幾次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龍清竹,龍清竹自是早有察覺,仍是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眼神平淡的直視前方,但嘴裏卻是淡淡的道:“怎麼?有話要說?”
龍清逸和龍清武對視了一眼,龍清逸快走一步伴在龍清竹身側,開口道:“八哥你對今天的事怎麼看?”
龍清竹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緩緩道:“清者自清,此事父皇交與了傅忠等三位重臣處理,想必用不了幾日,便會水落石出的!”此話說的含糊之極,龍清逸微微皺了眉頭,道:“八哥可猜到是何人做下的?”
龍清竹步子猛的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微撇起眉,片刻後一抹淡笑緩緩爬上了嘴角,龍清竹一邊走著一邊淡淡道:“無論是誰做下的,總之……不可能是太子做下的便是!”說罷猛的加快了步伐,隻幾個呼吸便把龍清逸和龍清武兩人甩在身後。
龍清逸停下了腳步看著龍清竹漸漸遠去的背影,如墨的眸子越發黑亮,而後似是了然的一笑,隨即招呼了龍清武一聲,快步追了上去。
通往承華殿的宮道上,一小隊人馬緩緩前行著。
徐青雅今日換了件蔥綠的宮裝,秀發挽成的隨雲髻上隻斜斜的插了幾枝碧綠簪子,額前並無花鈿,就連清秀姣好麵容也隻淡淡的描了眉,潤了唇,雖是簡單了些,倒也顯的年輕了幾分。
而一旁的康平公主今日也打扮的極為素雅,依舊月牙白的宮裝,烏黑的秀發上幾點亮白的珍珠點綴其上,精致的五官此時帶著淺淺的笑,越發顯得秀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