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停了雪,府裏的下人還沒來的及打掃,厚厚一層潔白的雪地上散亂的布著一些腳印,做男子打扮的小十三急步行走著,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殿下醒了嗎?”小十三一邊拍打著被風吹落在發髻上的雪粒,一邊看著房承傑小聲的問。
房承傑一臉沉重的搖了搖頭,重重歎了一口氣,就算什麼都不說,小十三也明了的臉色瞬間黯然了下來,“主子明日便能到京了,如今睿王殿下這樣,隻怕……”
“大姐明日就到了嗎?”房承傑臉上露出一絲喜意,急急的問。
小十三勉強振作的點點頭,對著房承傑微笑了一下,便輕輕的推門而進。
床榻上龍清竹依然安靜的睡著,因失血過多臉色異常蒼白,不過幾日光景,下巴瘦的越發尖利,蓋著棉被的胸膛幾乎不見起伏,若不是有太醫為龍清竹把著脈,小十三真當他已經去了。
室內一陣難捱的寂靜,太醫終於收了手,先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而後顫顫巍巍的起身。
剛進門的房承傑和小十三忙一個箭步上前,看著太醫緊張的問:“如何?徐太醫?”
被稱為徐太醫的老者搖了搖頭,緩緩道:“還是很凶險哪,那一劍傷口太深,離心髒不過寸許,能用的藥老夫都用了,如今隻能看睿王殿下的意誌了!”
小十三和房承傑雖是一臉沉重,但並未有多少驚駭,顯然是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兩人先是沉默了一陣,房承傑開口道:“麻煩徐太醫了!”說著揚聲喚來一個仆從,命其將徐太醫送走。
房承傑輕手輕腳的將房門關上,又上前將龍清竹身上的棉被掩好,小十三一直默默看著房承傑,半晌忽道:“天色這麼晚了你回去吧!睿王殿下這裏有我照顧就好!”
“不急!”房承傑繼續忙著手上的事頭也不抬的道,“等一會兒給睿王殿下喂了藥我再回去!”
小十三看了看房承傑,想說什麼,卻又沉默了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這才有仆從將藥遞上來。
房承傑搶在小十三之前將藥接過,正準備轉身,卻忽的停了下來,握著藥碗的手不動生色的越握越緊,就連臉色都微微冷了下來,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今日這藥怎麼送遲了,晚了一柱香才來!”
那仆從先是一愣,老實巴交的麵容上浮起一抹憨笑,回道:“回小王爺的話,今日不知怎麼柴火有些濕,所以才遲了些,還請小王爺恕罪!”
房承傑淡淡的應了一聲,一邊轉身一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李林!”老實的男人答。
“是皇後派你來的吧!”房承傑忽然出聲。
那男子一愣,還未說話,便見眼前黑影一閃,房承傑快如閃電的向自己抓來,男子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下意識的往後退去,險些被門檻拌了個跟頭。
房承傑一手擒住那男子一手端著藥,陰沉著臉色,緩緩道:“說,你為什麼下毒?是不是皇後派你來的?”
男子驚駭的欲跪倒在地,但被房承傑製住動彈不得,隻是結結巴巴的大叫道:“小……小王爺,奴才……奴才沒有下毒!”
“沒有?”房承傑冷笑一聲,“你的主子當真是在後宮安逸太久了,越活越回去了,曾給我姐下過一次這樣的毒,如今竟然來這麼一手對付睿王?怎麼?被逼的走投無路,想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