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春三月,北江第一人民醫院。

醫院住院部的走廊上人來人往,醫生和護士們在人與人之間穿梭著,偶爾也不時地停下,詢問著身邊的病人和家屬各自的情況。

頂樓的VIP某間病房裏,白色窗簾安安靜靜地被掛在角落邊上,窗外的陽光因著屋裏未曾拉上窗簾的緣故順著明亮的玻璃灑落在窗邊的木質桌子上和床邊的地麵上。桌子上放著個白色的瓷瓶,裏麵送來護士特意送來的各色小花,陽光透過花束灑落在花瓶後麵的桌子上,如隱若現。

房間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並夾雜著花香和房中病人噴的香水味道,房中的味道顯得格外刺鼻,令人一進門便對屋裏的印象大為減分。

但是柯夏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味道。她輕輕打開房門,見柯媽媽並未從睡夢中醒來,便躡手躡腳的轉過身將房門合上,然後輕輕地走到床頭櫃前將買來的早餐放下,最後坐在窗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自從爸爸被人害死之後,柯媽媽的精神就已經已經不太正常了。隻是,柯媽媽的病原本最初都不太嚴重,柯夏也因為學業的原因並未曾放在心上,柯媽媽也不想讓她擔心,便也一直不說,且平時有杜城照顧著,也沒什麼大礙。但是柯夏這個人一向警覺,一次回家看著柯媽媽將杜城認成爸爸的事情,讓她知道媽媽的死因為爸爸的死受了刺激,已經精神不正常了,隻是因為之前她常常不在的原因這才不知道母親精神不正常的事情。

隻是,在這七年裏,柯媽媽的病總是像一顆不定時炸彈一般,隨時隨地的存在著病發的可能,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士也總是常常在病發中的她傷了許多次,卻又都束手無策——雖然大家都不曾放棄過治療她的病,但是作為女兒、作為家屬,柯夏心裏總是覺得愧疚,既不能親自照顧母親的病,解開母親的心結,又不能為父親的死做一個了結,還不能為醫院裏因為母親受傷的醫生和護士給一個交代……

“夏隊,阿姨還沒醒啊?”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鍾表上的秒針一點一點的往前走著,太陽光也終於漸漸的從木質桌子上移到了柯夏的身上和柯媽媽所在的病床之上。

但是,柯媽媽卻是因為病情的緣故一直沒醒。

是的,現在已經十點五十了,快要十一點了,已經快要中午了。

柯夏“沒呢,醫生說她的病情又嚴重了,正好今天有空,我就過來看看她。”

因是知道蔣峰的為人,也知道他很清楚自己的脾氣,知道他清楚自己有個周末不喜歡被人打擾的習慣,因而往常他並不怎麼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她。隻是這一次情況實在特殊,蔣峰也隻能壯著膽子找來了醫院。

柯夏心中雖然對他在周末貿然打擾自己的事情感到不滿,但她不瞎,當然也瞧見他額頭上的汗了,也猜得出這一次他忽然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是哪裏又出了什麼事,便朝著他使了個眼色,自己先走出房門,在外麵的走廊上等著他。

蔣峰雖然有些冒失,但也是個識趣兒的,知道柯媽媽不能受驚嚇,在出來關門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的,以免嚇到裏麵的人。

柯夏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雙手抱胸,左腳撐在地麵上,右腳撐在牆麵上,用一雙嚴肅的神情看著他從房門出來,

柯夏“說吧,大周末的跑來醫院找我,是為了什麼?”

“出了個案子,城隊讓我過來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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