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句話也不想說嗎?我終於忍不住地問。楊樹不敢正視我的眼睛,——是不願看到我那眼角還印有血跡的疤痕,還是做了虧心事無顏正視我?
他垂著頭思慮了一會兒才說,你都看見了,還要說什麼?
我說,行,那我問你,你們認識多長時間了?說實話,我不想對他們怎麼樣,也不能對他們怎樣,隻想知道他另有別的女人多長時間了。
幾個小時前認識的,他答。
我輕蔑瞥視笑了,哄鬼差不多。
此時的氣溫已降至最低,那個女人嘴角有點哆嗦了,楊樹隨手拿起沙發上我的一個小綿襖披在她那隻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身上。我已經被氣得什麼也不在乎了,也顧不上那件綿襖披在誰的身上了。
我走到那女人的麵前問,你是哪裏人?為何你們會在一起?她低著頭不語,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不由勾起我心中的怒火,很想大大發作,但我沒有,轉身就去找香煙和打火機。楊樹在一邊說話了,我們今晚上才認識的,我和她之間隻有交易,你別再難為她了。
我問她你別插嘴!我狠狠的吼道,接著對她說,我不想為難你,我問一句你就老實回答一句。說著,我已經是咬牙切齒了,隻有發泄在香煙上,狠狠的吸著,我想如果她真的是做這行的,我無話可說,因為他們之間隻存在金錢與內體上的交易,她吃的就是這碗飯,我會讓她離開。
你們怎麼見麵的?我緊接著又問了句。
她還是默默無聲,終於激發了我的忍耐,一記響亮的耳光甩了過去,我難以置信自己的殘酷,在那女人臉上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手指印,她捂著臉跑了出去,楊樹瞪了我一眼後便追了出去,嘴裏喊著,芳,等等我!
我的淚水無聲地流了下來,煸人耳光的手掌也在火辣辣的疼。無助、絕望、害怕的情緒一古腦兒全湧上心頭。我開始是輕輕地落淚,一顆一顆地“撲撲”落到地板上,終於,我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整個空氣中都回蕩著我的哭聲。我抓起桌上的合影照,狠狠的摔在地上,“咣鐺”一聲響,碎裂如羽,我感覺自己的心也碎了!
我回到了家裏。父母並沒有和我計較什麼,他們還是一如從前那般疼我愛我。讓我再次落淚了,我很感激他們原諒了我,並發誓要忘掉樹,開始新的生活。這是一個並不值得我用心去愛和惦記的男人,過去是個惡夢,我沒有理由不去甩掉它。
楊樹又來找我了,他苦苦的哀求我原諒他,懇求我回心轉意。看著眼前這個曾使我又愛又恨的男人,我心中已無任何波瀾,我笑著對他視而不見,說一切都遲了。然而,我也不知道這顆受傷的心何時才能愈合,真的不知道。也許,我很有可能會聽父母的話,和一個他們認為滿意的男人結婚。想到這時,我開始慢慢閉上眼睛,麵色慘白……
一朵梅的故事講完了,可是我卻仍然沒能從驚愕中醒來。暗的房間,隻有她點燃的香煙在一明一暗地亮著,她無言的痛在黑暗裏蔓延。我輕輕歎息一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握住她那纖細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