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臉埋在手心,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跟晏珣說話。
剛剛那個夢太羞恥了,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做這種夢。
而且他又不喜歡晏珣!怎麼會夢到跟他做這麼羞恥的事情?
頂多就是喜歡他的信息素味而已。
晏珣語氣自然問:“還有哪不舒服?”
“沒有了。”聽到這,顏樂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在軍訓的時候暈了過去,“醫生有說我是怎麼了嗎?”
“醫生給你做了檢查,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狀況。她說可能是沒有休息好,體力不支就暈倒了。”
“是嘛?”
可是晏珣不在的這幾天,他因為犯困總是很早就睡了,怎麼可能還會缺乏睡眠呢?
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會不會因為他是血族所以人類的醫療診斷不對啊?
“嗯。”晏珣道,“你可以再休息一會,如果沒有什麼事再去軍訓。”
“好哦。”
緩和了一會後,顏樂又覺得氣氛似乎又沒有那麼尷尬了。
而且,隻是一個夢而已,又不是現實。
瞧見醫療室裏這會沒人,他神氣叉腰問:“你說說!你這幾天為什麼不回我消息?你去哪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別墅裏。”
淺綠色的窗簾被拉的很嚴實,暖色調的燈光打下來。從顏樂的角度看,他覺得晏珣真的格外好看,他是個學渣,想不出什麼話來比喻,隻能簡單地描述晏珣這會像極了古堡壁畫上那些俊美非凡的神話人物。
但他搖了搖腦袋,告訴自己不能被男色所惑:“你不解釋一下嘛?你現在是我的監護人,我有權知道你去哪了!別人都有家長來接,我沒有就算了,就連回家都是一個人。”
“這一個月軍訓的時間可以接你。”晏珣從口袋拿出一個伸縮膠囊,扭開的同時,瞬間湧出了很多東西,他拿起其中一個禮物盒遞給顏樂,“有事去了一趟r星,這是那邊獨有的星石。”
顏樂驚喜地接過:“你的意思是,這是特意給我準備的禮物嗎?”
他想說不是。
但是看著小孩的眼睛,他竟然有些難以反駁。
最後,晏珣沉默地點了點頭。
“嗷,那我先收下了。”
顏樂很開心。
但他沒有先拆開,而是又遞了回去:“你先幫我收著,待會回家再給我。”
“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很多時候都是顏樂在問,然後晏珣再簡單回答幾句。
聊渴了,在晏珣給他倒水的時候,顏樂瞧見了晏珣後頸的信息素阻隔貼。他靈光一閃,趁著這會暈倒得寸進尺道:“晏珣,我可不可以再提一個要求呀?”
“什麼要求?”
醫療室裏有些熱,顏樂嘟囔道:“你先把調溫機調低點。”
晏珣任勞任怨地拿過前麵桌子上的遙控器,給他調低溫度。
顏樂咳了聲:“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的信息素阻隔貼摘掉後你會自己銷毀嗎?”
“會。”
“哦這樣呀。”顏樂攤牌道,“晏珣,晏監護人,你能不能把你的信息素阻隔貼給我呀?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晏珣麵無表情地拒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啊。”顏樂不斷叭叭,“如果你給我,那你以後易感期都可以不用再打抑製劑了,無論你在哪,我都會到你身邊去。”
“不用。”
見狀,顏樂使出了殺手鐧:“你不給我,那我以後都不幫你緩解易感期。”
“隨意。”
在抑製劑失效的情況下,小孩如果願意幫他緩解易感期,他會感激。
但如果要拿信息素阻隔貼作為交換,他更願意獨自熬過易感期。
顏樂鼓起腮幫子,轉過身像朵蘑菇似的縮在牆角。
他一邊念叨一邊在牆上畫圈:“哼,不給就不給,那我也不幫你。”
晏珣看著,幽深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或許是這小孩剛剛昏過去,而他作為他暫時的監護人,確實不太稱職。
他多了分耐心:“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但信息素阻隔貼是很私人的物品,隻有彼此的愛人才能接觸到。”
愛人嗎?
顏樂猛然想起了剛才的夢,他溫吞道:“哦,那算了。”
“嗯。”
兩人沉默間,終端傳來了鍾鑫的消息。
——好兄弟,我們現在才能休息,你身體怎麼樣了?哎呀兄弟跟你說,不行就不要硬撐。
顏樂笑了笑,露出尖俏的小虎牙:“我休息夠了,可以立馬去軍訓了!”
“嗯。”
顏樂翻起身,重新穿上外套,走到門口時,他又頓住,拐彎回頭眨眼道:“說話算話哦,今晚記得來接我回家。”
“好。”
暴雨在千呼萬喚中,終於如約而至。
但是軍訓也並沒有因此暫停,種植係跟表演係的學生精疲力盡地完成負重訓練後,還挺著暴雨負重跑了一公裏。
就算是軍訓,帝都二校的晚上也是停訓的。
一天下來,嚴厲的教官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今天大家都表現的很好,希望明天可以繼續保持。”
“是!”
“明天早上七點半集合,如果有遲到,做一百個俯臥撐再歸隊!”
“收到!”
“立正!解散!”
解散後,訓練基地擠得水泄不通。
三人站在小角落裏,決定等人都走完了再出去。
“我感覺我今天的運動量比我過去一年的運動量都大。”鍾鑫被鍾貞扶著,臉色蒼白道,“好兄弟,你現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事了。”
“那就好。”
見人散的差不多了,三人才收拾行李,緩慢地朝校門口走過去。
可能是太累了,鍾鑫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直到上車前,他才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明天見兄弟。”
顏樂學著他:“明天見好兄弟。”
鍾鑫這才笑了下。
身邊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顏樂也沒瞧見晏珣。
路燈下,晚風輕拂過他的臉,輕柔舒服,但是顏樂卻覺得,他又有點困了。
他強撐起精神,無聊地數起了路燈。
但等他把這邊的路燈都數了個遍,晏珣仍然沒有出現。
月色如水,顏樂坐在路邊座椅上,忽然有些想家了。
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哥哥在幹什麼?
這麼久了,應該已經消氣了吧。
如果還在生氣,那也隻有等他回去才能給他解氣了。
岔路口街道忽然走出了三個人,黃毛走在前,他的身後仍然是那兩個發色各異的小跟班。
“你沒事吧?今天我聽他們說,種植係那個特別漂亮的新生暈過去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你。”宋炔智笑得殷勤,“這不剛下課,我就過來看你了。”
顏樂一直被他哥哥教導要有禮貌。
因此,他禮貌應付道:“沒事。”
“沒事就好,你明天軍訓的時候我給你送點吃的喝的,不然你這小身板,可能又熬不住。”
顏樂聽著,皺起了眉。
“現在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嗎?你住哪?我送你回家吧。”見他不說話,宋炔智上前,想要挽住他的肩膀。
顏樂直接躲開了:“不用。”
“別客氣,都是同學,而且你還是學弟。學長照顧學弟都是應該的。”
“是啊是啊,小學弟客氣什麼啊,我們智哥出了名的愛照顧人。”後邊的兩個小跟班附和道,“智哥有車,送人很方便的,趕緊上車吧,別客氣了。”
顏樂漠然道:“不用,有人來接我。”
嘖了聲,宋炔智再也沒耐心裝下去,索性露出了真麵目:“你裝什麼呢?老子這麼低聲下氣舔著你,是不是給你臉了?”
顏樂有點不耐煩了。
他不懂為什麼人類這種生物會這麼奇怪,上一秒還客客氣氣,下一秒又在自稱老子?
什麼老子?
他看他就是沒腦子。
“你是長得還不賴,但像你這樣的,流野區一抓一大把,老子願意理你,是覺得你比那些貨幹淨。”宋炔智邪笑道。
聽到這話,他身後兩個小弟也□□了起來。
流野區是e市的貧民區,那裏因為各種原因,做皮//肉生意的人很多。
氣氛漸凝。
顏樂告訴自己再忍一忍,他哥哥告訴過他不能輕易揍人。
但宋炔智仍然在那自言自語:“你知不知道我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在想是什麼?”知道顏樂不會理他,他繼續道:“我當時就在想啊,像你這麼漂亮的人在床上哭起來是什麼模樣?如果你現在叫聲哥哥,說不定我還舍不得讓你哭得太狠。”
怒火飆升。
就算顏樂再單純也聽得出來黃毛在意淫什麼。
月光下,他棕色的眸子透露出絲絲妖異的紅色,指甲逐漸發生變化,顏樂正想著要怎麼解決麵前這個礙眼的人類時,電光火石間,一股熟悉的香味襲來,宋炔智跟他的兩個小跟班直接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好香哦。
妖異的紅色快速褪去,顏樂意識朦朧地回頭,與身後晏珣的目光相撞。
男人隱於半明半暗的交接處,軍裝外的鬥篷被晚風揚起,月光勾勒出他優越深邃的輪廓,染亮了他眼底的沉色。
“別怕,過來。”
濃鬱的檀木裹挾著清冽的薄荷,舒服得讓顏樂因為宋炔智皺起的眉頭都延平了。尖銳的指甲恢複如常,隻有新長出的小虎牙和後頸不可控地滋生著絲絲癢意。
很多控製不住的念頭接連冒出,顏樂神色迷離地朝晏珣走過去,而後,立馬環住了晏珣的腰。
“你真的好香哦,晏珣。”
晏珣呼吸漸亂,僵硬的姿勢暴露出他此刻的情緒:“顏樂,鬆手。”
那股妖異的紅色在抱住晏珣的那一刻重現於顏樂眼中,他意識模糊,卻微微張開口,露出了小巧初生的尖齒。
眼前人的血液即使隔著表皮都同那股香味一樣香的不可思議。
顏樂舔了舔唇,仰頭摟住晏珣的脖子,尋著香味,輕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