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我的心是不會這麼認為的,我應該留下昱,她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兒,我怎能讓她飛走?我不要做無用的男人,空留一身後悔來追憶。
我看著昱,昱也看著我。空寂的大廳內彌漫著一股離別的愁緒,一時,我縱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一種越到緊要關頭時間越發停滯的感覺湧起,其實應該是意識才對。但我相信,昱是懂我眼神的,那裏麵鐫刻了我全部的留戀。
“從杭州駛向西安的T16次列車已經進站,請上車的乘客最好登車準備!再廣播一遍,從杭州駛向西安的T16次列車已經進站,請上車的乘客最好登車準備!”喇叭聲響起,使我心神一震,來了,來了嗎!瞬間,大腦如一團亂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這一刻反而掛起一絲笑容,忙前跑後的幫著昱提行李。走出地道口,T16列車橫亙在麵前,象一隻蜿蜒盤旋的龍,而這隻龍卻要將我的昱永遠的帶走了。
我跟著昱上了火車,記憶中從沒有哪次登火車如這次般痛苦。現在是非旅遊季節,也沒有大量的民工流,加上昱定的是軟臥,車廂裏隻有兩三個人,躺在軟臥上正睡的香甜。我將昱的行李安放好,和她並排做在臥榻上。沒人說話,車廂裏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突然,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傳來,讓我眼前恍恍惚惚的,我就要送心愛的人遠走它鄉,這一走,真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了。而我還在這兒浪費著最後的分分秒秒,焦急和不知所措象毒藥一樣侵蝕著我的心。
“昱!”我幹澀的打了聲招呼,昱抬起頭看我,強做歡顏,我可以看出她雙眼中的依依不舍,我真搞不明白女人都怎麼了?也許她們天生都是瘋子,是感情的瘋子!
“昱,我不要你走,為我留下吧!”我放下男人所有的自尊,隻為保住最後的幸福,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次,最後一次,如果昱不肯為我留下,那也隻能是我們有緣無分了!
昱定定得坐在那,輕輕搖了搖頭。天啊!那一刻象有千萬斤的巨石砸在我心口,我無法呼吸,無法視物,無法確定自己存不存在。是誰?是誰說男人鐵石心腸?又是誰說女人最容易受傷?不是的,他們全都錯了,也許沒人看見男人痛不欲生的表情,但我相信那絕對是刻骨銘心的內傷,比之女人嬌情的哭泣,男人的沉默代表了一生的傷痛!或者說,是誰讓男人變得冷漠變得鐵石心腸?是女人,是她們的自作聰明,是她們的變化無常!我恨,我恨,我恨!
我站起來,下車,保持著最後的風度沒有落淚。透過車窗看著粉雕玉琢般的昱,象極了櫥窗裏的芭比娃娃,而我則象上了全麻似的毫無知覺。火車鳴笛了,那驚天動地的聲響啊,徹底擊碎了我的神經。痛苦,傷心,無助,沮喪,懊悔,憤恨一時紛紛湧上心頭。
“昱!”我在心底歇斯底裏的喊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不甘心的跟著火車一起狂奔,拚命的揮起手來,要是上天想懲罰我,請選擇別的方式好嗎?我寧願少活十年也不要這樣的生離!
如果是電影,也許會有昱不顧一切跳下車來的鏡頭,或者等火車行遠,我會看到站台對側婀娜的身影,可惜這隻是我無由來的發神經,我既不算男主角,又不是導演,憑什麼上天聽我的安排。
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突然昱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向我哭喊道:“張躍輝,你個大笨蛋!為什麼不多留我?——”脆脆得聲音順著風飄出好遠。
我聞言戛然而止,愣愣的定在站台上,似在回味風中的餘音。昱那張嬌顏清晰無比的浮現在眼前,可惜火車已漸行漸遠。
這麼說,她還愛我?她還愛我!她還愛我啊!我發了狂般的在站台上跑起來,體內似乎有用不完的能量。
可是,昱還是走了,她會回來嗎?我又失神的望著火車消逝的方向,無言的神傷起來。
(愛情寶典:爭吵和分歧是任何戀人必須要麵對的一課,分手常常用來做最後的威脅。如果你還深愛著她/他,不妨放下架子,丟下麵子,耍一回無賴。我有一個訣竅:不要光說不練,你必須用身體語言!一個熱吻,一個擁抱,讓她/他為你留下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眾人跟著王磊回了寢室,卻再也睡不著覺。樓道中昏黃的燈光透過門上的窗戶,給這狹小的空間填上一團不真實的光暈。眾人唧唧喳喳得議論起來。有人問,男人也會唧唧喳喳?去,少見多怪,男人唧唧喳喳起來簡直是氣勢如虹,沒見過古代的茶館嗎?男人們聚成一堆兒,家事、國事、天下事,那才叫高談闊論。如果推算起來,那應該算最新潮的聊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