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晚真的不是做夢。”
她扶著門框抬頭看著麵前胡子拉碴的男人,眼底有些說不出的陌生,對視了一會兒後,她低下頭將目光鎖定在他的左腿。
“你的腿怎麼了?”
昨晚那一腳雖然不輕,但不至於讓他一個皮糙肉厚成年人痛得蹲下去,他剛才走路時別扭的動作,讓徐楠想起昨晚母親的話,傷員。
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左腿,程禮故作平靜的笑著搖頭。
“沒事,就是躺麻了。”
已經察覺到端倪的徐楠,聽了他的話,慢慢把頭抬起來,勾著嘴角滿臉嘲諷的看著他。
“是嘛,那你回去吧,躺了一晚,也該躺夠了。”
在親近的人麵前,她不擅長偽裝,生氣、開心、難過……都很容易被發現,看著怒極反笑的人,程禮低頭歎了口氣。
“之前出了車禍,已經好了,沒事了。”
知道騙不過她,與其等她從別人那裏知道真相後埋怨自己說假話,他寧願選擇坦白從寬。
“什麼時候的事?”
這幾個月雖然沒回家,但她一直有和家人保持聯絡,之前她被憤怒蒙蔽了耳朵,現在回憶起來,才發現漏掉了很多事,為什麼她沒提分手的事,家裏人卻不約而同對他的事閉口不提。
“我問你什麼時候的事!”
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她心裏的不安開始放大,故意拔高聲音企圖逼他說實話。
“聖誕節的時候。”
話音剛落,徐楠感覺心口被利器狠狠地刺了一下,噗嗤一聲過後就是不斷湧出的血,和無法消除的痛楚。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一眨眼,淚水滾了下來,落在他們之間的地板上,摔成一灘液體,徐楠紅著眼想再把他打一頓,手提了起來,卻一直砸不下去,最後無力的落到他身上揪住那件髒兮兮的襯衫,力氣大到仿佛能把布料捏碎。
看著跟前把頭埋得很低的人,他眨眨眼慢慢的抬起手,輕輕地落在她的後腦勺。
“都過去了,已經沒事了。”
徐楠彎著腰用頭頂著他的腰部,悔恨交加的淚水從眼角直接落到地上,沒一會兒就鋪滿了整塊地磚。
知道她在哭,可是她這種隻掉淚不出聲的樣子,讓程禮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勸,最後隻能拿受過傷的腿做文章。
“我…我腿有點麻,你能不能先鬆手?”
聽到這話,徐楠被嚇得立馬抬頭,眼淚都甩了出去,二話不說扶著他往裏走,力氣大的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把他推到沙發上坐著,她胡亂的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在程禮跟前蹲下,撩起他的褲腿打算看看傷勢。
“你別……”
他正要製止,就被她一個眼神瞪了回去,隻好悻悻的把手縮回來,由著她檢查已經愈合的傷口。
看著他左腿上那條傷疤,徐楠差點把嘴角咬出血來,想去碰碰那個疤痕,又怕毛手毛腳傷到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才把他的褲腿放下來。
“在美國受的傷還是在國內?”
“美國,剛下飛機的時候。”
說完,見她臉色又白了幾分,程禮急忙補充。
“現在真的沒事了,傷的不是特別重。”
雖然他一再強調不嚴重,可徐楠較真的時候卻不太好糊弄,彎腰抱住他的胳膊把人扶起來。
“我送你回家。”
他還想留下來多和她說說話,但是看著她過於嚴肅的表情,他覺得今天還是不再老虎頭上拔毛了,乖乖的跟她回去。
知道在謝家問不出什麼,徐楠把他送回家就立馬調頭跑回來,衝到爸媽麵前討真相。徐家父母沒有程禮那麼多顧慮,非常大方的分享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誰知道才說完,女兒又一個轉身不見了,歐陽看著那陣風,無奈的隻搖頭。
“完了,謝弈明這小子要完蛋了。”
要不說知女莫若母,徐楠一口氣跑到謝家門口,把門鈴摁得差點彈不起來,不明真相的謝弈明跑來開門,剛把門打開就被她踹了一腳,然後是第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