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我要吃這個！”一個精雕玉琢的娃娃穿梭在人行中，一會看看這裏，一會看看那裏。後麵跟著的兩個人都緊隨其後，時刻關注那個孩子的動向。小販看著眼前宛如玉雕的孩子，猜測必定是大戶人家的孩子，立刻殷勤地湊上去介紹。“小少爺，你看看這個喜不喜歡。”一個雕著木刻花的盒子裏麵裝著一些零零碎碎的糖果，因為特定好好地擺放了一下，還真有那麼幾分樣子。小販把手裏的東西送過去，他哈著腰看著對麵的娃娃，眼睛裏都要冒出金光了。周圍人來人往，捯飭都是叫賣聲。莫玉嬋擠過了好幾個人，她看到那個孩子在秦風的身邊，心裏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雖然冷麵少語，一路上也沒有太多交集，不過，他倒是真的在乎娃娃的存在，沒有出過一點兒差錯。那樣子，有時候比她還要寶貝一些。“娘親，快過來，你看爹爹給我買的糖。”娃娃的口裏含著甜甜的糖果，臉上滿是開心的笑。他張開口，一顆小小的糖塊在裏麵，嘴巴和舌頭上還粘上了紅色的粉末。“你現在長牙齒，不能吃糖。”莫玉嬋一把拿過對方手中的盒子，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秦風一眼，然後把糖果一把扔進了袋子裏。秦風倒是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挑了挑眉，繼續站在一旁當柱子。“娘親~”娃娃的身子已經有七八歲那麼大了，現在應該是孩童了。莫玉的小手想要偷偷地去拿那個袋子，他低著腦袋，小眼睛到處轉悠。他還時不時把求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男子，奈何那個人根本不理他，撇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移開目光。“唉喲！”莫玉摸了摸自己還印著紅痕的小手，委屈地看著莫玉嬋，另一隻手不斷地在上麵揉搓。“哼，爹爹壞！”本來想抬起腳踢過去，可是莫玉還是忍住了，抱著兩隻手背過身去，明顯不打算再理這兩個人了。“關我什麼事。”秦風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說完後自己都愣住了。他像是還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著，身子極為僵硬，隨即轉頭看向一旁的女子和孩童，他們都在看著他。果然，那句話不是錯覺，他是真的把心中忽然閃現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嘴快得他自己都沒擋住。莫玉和莫玉嬋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方，他們的眼睛裏同時閃過一絲笑意。“爹爹，我聽到了喲！”脆脆的聲音似乎還嫌自己說不清楚，兩隻手抓著男子的大手不斷地搖來搖去。秦風身子一僵，他幹脆就當一根木頭，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隻不過，冷麵少語的人再怎麼麵目表情，他一向毫無波動的眼睛也是避開了，耳朵不易察覺地紅了紅。莫玉嬋看出對方的窘迫，她也沒有看別人笑話的習慣，當下就牽起莫玉的手打算去找個地方歇腳。他們擠過一個個的人，叫賣聲不斷地在耳邊響起。“糖葫蘆，賣糖葫蘆嘞！”“客官，你吃碗餛飩不，啊?新鮮，絕對新鮮，你裏麵請。”“這裏這裏，我們家幾十年的鐵匠了。”……莫玉嬋抱著左看看右看看的莫玉穿梭人群，後麵的秦風有沒有跟上她也不管。反正，既然甩不掉，他要跟那就讓他跟著，就當對方是空氣，不存在。她在一家酒館的前麵停下，赤色的招牌和黑金的大字十分氣派，足足五層的木樓高高地掛著酒棋在迎風而動。曉月樓！莫玉嬋盯著眼前的木樓，過往的行人都奇怪地看著這個一動不動的女人。“誰啊？站在這?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吧。”嗤笑的聲音很不屑地看著莫玉嬋，這人肯定以為對方是沒有錢才久久沒有進去的。“走走走，有什麼好看。”催促的聲音響起，那兩個人似乎有什麼急事匆匆地走了。“娘親，我們為什麼不進去呀。”莫玉盯著那兩個走遠的人，他大大的眼睛盯著走遠的兩個人，好一會才轉頭問莫玉嬋。“想起了一些事。”輕輕地放下了有些重的人了，女子拿出一隻手，一隻白嫩嫩的爪子就放在上麵。“什麼事呀！”莫玉繼續追問。“沒什麼，小孩子別多想。”莫玉嬋彈了彈孩子的鼻頭，然後牽著對方就走進了酒館。“您要吃點什麼嗎?”小二在人一坐下的時候就走了過來，他遞出早就準備好的牌子。“你看需要點什麼?”莫玉嬋直接遞給莫玉，最後還牌子的時候口比心快地點了一壺清酒。“好嘞，客官好酒量，我們曉月樓的清酒那可是出了名的烈，聽著寡寡淡淡的樣子，喝下去那是一個爽快！不少人都慕名而來，就為了嚐嚐這清酒呢。。”小二收回牌子，他沒想到這麼一個女子竟然點了清酒，真是大開眼界了。“我……”莫玉嬋開了開口，最後還是沒有再說，隻是揮了揮手。她從來都不喝清酒，從來都不喝。隻是，有人喜歡喝而已……小二十分有眼力勁，眼珠子一轉就笑語盈盈地退了下去。“娘親，你怎麼了?”莫玉蹭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把撲進女子的懷裏。他的腦袋不斷地蹭著，極力想要莫玉嬋注意到他，而不是繼續露出那種奇怪的神色。“這裏。”秦風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他看了看不遠處的兩個人，一個大的，一個小的，他們相互依靠，仿佛誰也插不進去一般。他微微眯起眼睛，然後身子一移，讓身後的人能看見不遠處的情景。“玉嬋……”洛青雲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一個地方，怎麼都不肯移開。他的腳步快速地向前走了幾步，隨即猛地停下！兩隻手緊緊地握著，他一揮袖子，掩飾住自己外露的情緒。秦風沒有理會洛青雲，直接就走了過去，施施然地坐下了。“少主……”後麵的兩個人上前喚了一聲，他們小心翼翼地，身子壓得極低。他們的眼睛裏都閃過一絲驚訝，情緒如此明顯的洛家洛公子實在是沒有見過。那樣子，仿佛要吃人一樣，見著了什麼絕對不肯放手的東西。洛青雲讓自己臉上的表情更加自然一點，他不著痕跡地理了理自己的領口和袖子，把長發微微撥到了身後。他的腳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極為小心，極為認真，似乎是不忍驚醒什麼。莫玉嬋輕輕地摸了摸莫玉的腦袋讓他回到自己的位子，她沒有放一絲的眼神給剛來的秦風。忽然，她像是感覺到什麼，臉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