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說個屁!今天你拿不出錢來,別想活著走出這扇門!”
方才扔石子那男人回過神來,更是怒紅了眼,脖子上的青筋也根根畢露。他腳底在地上一蹬,朝著喬茜就撲了上來。
喬茜身側好似長了眼,不偏不倚一把抓住他揮過來的拳頭,然後順勢向前一推,再將胳膊往男人身後一擰,同時腳尖朝他腿彎一踢。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隻消三秒,男人就慘叫著單膝跪在了地上。
她手臂雪白,細細軟軟的,扣住男人的一條手臂,看上去好像沒花一點力氣。
但那男人卻完全站不起來,隻能重重跪在地上,嘴裏忍不住發出一聲聲痛呼的哀鳴。
喬茜看男人一眼,瓷娃娃般的小臉上冷若冰霜:“有話,好好說。”
她是願意為原身收拾這個爛攤子,但也僅限於此。事故與她毫無關聯,她對麵前這些人有同情、有甘願擔負的責任,但並無愧疚之心。
男人接觸到她的眼神,頓時像是被一柄劍抵在脖頸上一般,渾身泛起一股涼意。他不敢再吭聲,縮了縮脖子,一個人灰溜溜躲去了人群後方。
喬茜轉身,正麵麵向所有人,抬頭揚聲:“我是來談賠償的。”
一語既出,四下皆靜。
群情激昂、正欲湧上來的眾人頓時頓住了腳步。
喬茜柔和了神色,方才身上的凜冽神色一掃而空。
她語氣真摯道:“發生這樣不幸的事情,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我知道,大家不是真的想要置我於死地,隻是失去了最心愛的親人,內心十分痛苦。這種心情,我也可以體會。”
說著,她小巧圓鈍的鼻頭泛起一抹微紅。
她白白瘦瘦,一雙圓亮的杏眼裏還透著幾分天真,一看就是未經風雨的小姑娘。
但就是這樣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剛剛失去了生身父母,現在又要站出來麵對他們遺留下來的巨額債務。
想到這裏,人們的火頓時像是被澆了一盆水一樣,啞了下去。有人扭過頭不看她,一些比較感性的人,更是眼眶都紅了。
喬茜接著說:“我父母雖然不在了,但是該承擔的責任,我會替他們承擔起來。傷亡名單警察之前已經統計過了,接下來我會先變賣家裏的一切資產,對受傷嚴重的傷員進行優先賠償。現在無力賠償的,我也會為大家寫欠條,不管多少年,一筆一筆、一分不差地賠給大家。”
“那你跑了怎麼辦?”人群裏有人喊。
“如果想要跑,那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喬茜的話擲地有聲。
“現在房子等資產都已經掛牌出售了,等拿到錢之後,我先給大家發第一筆賠償款。剩下的,我按年償還。”
“大家可以監督我,如果在還清債務之前,發現我有任何驕奢淫逸的行為,要打要罰,還是把我送進監獄,悉聽尊便。”
她環視著圍了一圈的人:“這樣可以嗎?”
家屬們對視一眼,都無話可說,有幾個還忍不住點了點頭。
他們來之前也谘詢過律師,喬氏夫妻都已經去世了,喬茜作為子女,如果繼承了遺產,那就需要在遺產的數額範圍內償還債務。
但是如果沒有繼承遺產,那子女是不用為去世的父母償還債務的。
不管是哪種情況,其實他們每家能拿到的賠償款都十分有限。
小姑娘能給出這樣的承諾,其實出乎了在場每一個人的預料,也略微平息了一些他們內心的怒火。
能做到這樣,也算是有良心了。
眾人排著隊一一寫好欠條,總算慢慢散去。
回到家中,楊善看著喬茜手裏厚厚一摞的欠條,忍不住歎口氣:“這下真的是兜比臉幹淨了。五十億,到哪裏去賺呢?”
說完,他神色忽然一整,想起一件事來:“小姐,你名下還有一座海島!”
“嗯?在哪裏!”喬茜瞬間來了興致,一座海島,估值可不低呢。
楊善在一堆文件裏翻來翻去,找出幾頁紙:“就是珍珠灣那邊的蓮島,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老板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啊。”
腦海裏模糊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喬茜的眼睛也明亮起來——
蓮島,正是她來到藍星時降落的那個地方,記憶中那個海島的麵積還是很大的。
“這個海島賣的話,能賣多少錢?”
她眼中寫滿了希望——還債大業就要踏出一大步了。
楊善卻是一哽,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的笑。
“這個島,我們沒有權利賣。”
???
“為什麼!”
把肉端到快餓死的人麵前,卻不給吃,這像話嗎?
“因為這個海島的所有權是歸國家的,我們擁有的隻是使用權。”楊善把印著《海島承包合同》幾個大字的紙遞過來,“我們之前簽署了25年的使用權合同,需要按年支付租金。如果中途違約,需要賠付與三年租金等額的違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