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從革族人(1 / 2)

即墨予非寒著臉說道:“伊一,你太善良,這會耽誤本族複仇的大計。”

“我們複仇就一定犧牲掉這些無辜的百姓麼?”龍伊一眼圈泛紅,淚水在裏麵不停的打轉。

“不止是他們,哪怕是我,也隨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即墨予非聲音中充滿了決絕與憤恨,“你可憐他們,可誰又可憐我們了?當年我從革族何嚐不是安居樂業,那些土狗對我族人肆意殺戮,橫屍遍野血流成河。老幼婦孺,身懷六甲,待哺嬰孩,他們哪個手下留情了?”

“是,師父,徒兒懂了。”龍伊一低聲說道。師父是對的,她的眼睛和大腦也沒有錯,錯的隻是戰爭,隻是種族間的歧視。

兩人低頭趕路,都不再說話,穿過一片樹林,若隱若現著一個茅草屋。即墨予非說道:“伊一,我們到那裏休息一下吧。”

“好,都聽師父的。”

這個茅草屋不像有人居住,應該是上山采藥的人為了方便落腳而臨時搭建的,茅茨不翦,采椽不斫,有風吹來時搖搖欲墜。

屋內漆黑一片,滿是窸窸窣窣的聲音。龍伊一點著火折子,屋裏並無床榻,隻在地上鋪著厚厚的草,一片淩亂。地上躺著一個人,臉被稻草蓋著,恐怕是個死人。龍伊一借著火光打量一圈,這人和他師父一樣,都是光頭,屍體並無腐爛的跡象,看來剛死不久。龍伊一淡定的找來幾個木枝捆成火把,掛在牆壁上,加上那個光頭死屍反射的光,屋裏總算不那麼漆黑了。

龍伊一目光來回掃視,忽然嚇得花容失色,雙手抱著肩膀,兩隻腳不停的上下亂跳,發出巨大的尖叫聲。即墨予非聽到叫聲急忙奔到屋內,龍伊一一把抱住師父,渾身不停的顫抖,眼淚飛奔而出,口中念道:“老鼠,有老鼠。”

即墨予非一陣無語,暴汗不已。

可憐的老鼠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破了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四條腿飛速的劃了幾下便一命嗚呼了。

女人這種動物,連死人都不怕,但是卻怕老鼠和蟑螂。

“這不是一般的老鼠。”即墨予非摸了摸光頭說道,“你看,它嘴上銜著一個樹葉,上麵還有水跡,看來是在給地上躺著的人喂水。那人身旁還有一些稻穀,想必也是老鼠偷來給他做食物的。”

龍伊一此時也鎮定下來,離開師父的身體,臉上微微有些發燙。她的目光繞過死鼠又仔細看了看那人,輕聲說道:“莫非他還沒死?”

“嗯,我去看看。”即墨予非蹲在那人身邊,伸手將稻草扒開,探了探鼻息說道,“呼吸雖然微弱,卻還算平穩,但能否保住性命尚難定論。”

龍伊一也走近幾步,這張臉看上去很眼熟,啊,竟然是馬偉良!

即墨予非問道:“馬偉良是誰?”

“他是巫馬心的師兄,能夜視,綽號‘目不沾光’。”

“也是橋洞村的?”

“正是。”龍伊一急切的說道,“師父可有辦法相救?”

即墨予非不置可否,伸手抓起他的胳膊,中指和食指按在脈搏上,眼睛裏突然冒出了難以置信的目光,隨後扒開他的衣服,雙手在胸腹四肢一頓遊走,目光更加詫異。

“師父,怎麼樣?”

“銅頭鐵額不長毛,他竟是我從革族人。”即墨予非喜憂參半。

“什麼?”龍伊一驚訝得合不攏嘴,從她記事以來,從革族便隻剩下她們兩個人。

練武之人最講氣血通暢,一旦經絡瘀阻輕則功力盡失,重則危及生命。即墨予非將馬偉良的衣服全部脫光,雙手運動真氣沿著他的經絡遊走,龍伊一見狀連忙退後三尺,將羞紅的臉別向一旁。

“人體有十二經脈,手三陰經從胸走手,手三陽經從手走頭,足三陽經從頭走足,足三陰經從足走胸,循環往複,靜耳養目順氣通竅,運氣行血營養髒器,濡潤筋骨通利關節,與之對應的有十二經筋。十二經筋行於體表,不入內髒,有剛筋、柔筋之分。剛筋分布於項背和四肢外側,以手足陽經經筋為主;柔筋分布於胸腹和四肢內側,以手足陰經經筋為主。我們從革族人與他人不同,隻有剛筋而無柔筋,因此才有這一身錚錚鐵骨。”即墨予非並未抬眼看龍伊一的窘迫,運功的同時解答著她的問題,語氣中夾帶著疲勞和興奮。

“哦,哦。”龍伊一連連點頭。

當即墨予非的手移到小腿的時候,他又愣了一下,雖然時間很短卻沒能逃過龍伊一的眼睛,而且在那一刻他的眼睛都有些紅,隨即又強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