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雇了馬年,日夜兼程的路,一路上聞初甚少問書剪燭的事情。
他娘的醫術一絕,在尋芳穀長大,尋芳穀以醫術聞名。
蘇意濃自幼身體有恙體質虛弱,宰相夫人在尋芳穀求了多次オ請到了穀主書雲出穀診治。之後便被帶回穀中,邊養身子邊學習醫術。
外人都覺得他不學無術,其實他五歲便開始看醫術,蘇意濃把自己的醫術盡數傳給了他。從小沒有習武是因為體質不適合,而體質是遺傳了蘇意濃。
聞七從來不強求,蘇意濃也不喜歡他涉入江湖,而他也不喜歡學武,這點上家三口高度一致。
“溫大哥,到了京城我先去聞家看看再來找你。”書剪燭靠在車窗上說道,官道上已經平坦了不少,馬車不再顛簸,他猜測快到了。
頂著這個陌生的臉,也不太方便。本來還沒想好怎麼回聞家,現在看來可以不用急著回了。
書剪燭既然這麼說,他不如就找間客棧先住下,聞家的事情可以慢慢向書剪燭打聽。
“好。”
聞初應答之後問他:“你知道聞初是怎麼死的嗎?”
“……”
問及這個,書剪燭看了他幾眼並沒有回答,依舊沉默著。
看來還是對他有點戒備的,聞初笑笑,車外的喧囂聲漸起,該是到了京城了。
兩人找了一間相對便宣的客棧,隨後書剪燭就去了聞家。
聞初則去了就近的裁縫店換了身衣裳,隨便挑了件自色的月華長衫。然後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淩輕塵他是熟悉,但這臉還真是頭一回見。
常年帶著麵具,麵色白皙。聽說玉能養人,竟有那麼幾分道理。
麵若冠玉來形容這張臉再合適不過,眸色清淡,棱角突出倒是顯得有點冷然。
煙花柳巷中,胭脂之氣夾著些酒氣混著各種香薰的氣味回蕩在空氣裏。
喝醉酒的漢子一路踉蹌著奔向溫柔鄉,巷子裏花枝招展的衣袖揮舞著,嗲聲嗲氣的柔弱輕呢都引誘著男人隱藏在心底的欲望。
呆怔了一會兒,他第一次進青樓,還是因為黎遠道。
聞初熟門熟路的閃進一家小信的酒樓,這街道上尋花問柳的處處皆是,但是真正喜好男風的極少,多半不過是貪一時新鮮。
玉盤珍饈嚐遍,偶爾舀幾口清湯,也足夠回味那麼幾下子。
聞初身上最後一點銀子都盡數給了老鴇,靜靜等待著宋言墨的回應。
早年他給宋言墨贖了身,宋言墨卻沒走,看來他們對他還算客氣。
小廝回了話,引著他去往宋言墨的房間。
淩淩琴音傳來,聽起來很是漫不經心,彈琴之人信手撥弄的音調不成音不成曲。
“公子想聽什麼曲子?”輕柔的聲音問他,看著一簾之隔的身影。
聞初沒有掀開簾子,坐在外間凳子上。
“什麼都好。”隻要是你彈的。
不過是抱著僥幸的心思,真正見到了。依然是一番欲飲和一陣無言的感慨。
四弦一聲,悠悠揚揚,如流水逐花。
映照窗外冷絕的月光,琴聲漸涼,清幽如古泉。聽著聽著不覺倦意上頭,聞初搖搖腦袋想清醒一下。
不料隨著琴音的婉轉更加昏惑,眼皮都撐不住了,“咚”的一聲趴在桌上。
宋言墨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這麼一會兒就昏睡過去。放下手中的琴,起身朝外間走去。
垂下的劍佩被他端詳了許久,解開裹布看見劍身的時候,整個人後退了一步,臉色發白,細看連手都在顫抖。
有嘯音在手卻沒有內力?
宋言墨清秀的眉蹙起,目光複雜的看著昏睡過去的人。
醒來已是隔天,宋言墨的手在他裸著的胸膛上畫著圈,聞初隻覺得有點癢癢。待完全睜開得時候,驚得一把推開半壓在身上的人,一把坐了起來。
“你……”自己身上沒有半點衣物,又直指宋言墨,語無倫次:“你……我……”
不可能的,他隻覺自己睡著了而已。應該什麼都沒法做,幾下深呼吸,剛才的情緒有點激動,他需要冷靜冷靜。
宋言墨半撐著頭,發簪早就不見。墨色長發鋪陳在白色的床上,平添幾抹媚色,白色裏衣鬆垮的穿在身上,露出胸口白皙的肌膚,紫紅的痕跡鮮明。
聞初感覺腦袋要炸了,但是麵上依然不動聲色。以前關係那麼好都沒做過過分的事情,現在倒用這陌生的身軀把人給壓了?
簡直禽獸不如!
偏偏宋言墨還眸帶水光的看著他,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人給睡了,心底懊悔和無奈齊聚心頭。
“你要沐浴麼?”
又是一記猛藥,聞初不答,偏過頭背對他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