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平朝王室密卷 雀湖烽火(一)(1 / 3)

“皇上,敵軍殺進宮了!請您快快起駕暫避!”跪在玉階下的老太監渾身浴血,身上散發著不同於尋常太監的氣勢。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長歎一口氣,摸了摸那椅子上光華的玉雕龍頭。這短短的“皇帝”就當了三年多,現在,自己是上天無路遁地無門啊!

外麵的喊殺聲把其它聲音阻隔了,局勢明朗,勝利並不站在他這邊。隻是,至少這些僅存的戰士還願為他而戰,雖然並沒有希望。

“宮裏還有多少守軍?”

老太監回答道:“雖然叛軍衝進城裏但是宮內有兩萬禦林軍,足矣掩護皇上撤退。”

“退,哪裏退?這城四麵八方都是那些騷奴的騎兵,跑出去也會被追上,我不會飛,大軍更不會。”他說得自己都笑了,他兵變弑君奪權,殺死了所有的皇子公主,唯獨遺漏了兩個。

兩個!就這一男一女兩個!竟然帶回來了七十萬遊騎南下複國!誰能料得到?誰能相信呢?

他靠著自己這杆長槍稱帝,普天之下能和他一戰的人也是寥寥無幾,殺盡仇寇,敗盡英豪,固一世之雄也!天下已得,誰料想一時疏忽留下後患,縱然如此也未曾想能敗得這麼快。

“我就是讓他們殺了喂狗,也不像懦夫一樣跑回森林裏當野人!”他想到,他帶著森林裏麵三十年來所有積攢下來的力量奪取的是什麼?是這個椅子,這天下,還是這些人嗎?當年盤山如龍的隊伍現在隻剩兩萬人,這兩萬,在這危在旦夕的時刻也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沒了。

他回去,沒有顏麵麵對那些自己熟悉的老人,他們的子孫和自己一起走了,卻沒有回來。多少的血染關山,又快速的失去天下,縱使那些老人依舊可以容納他,再擁護他,可他也無法麵對,無法麵對那些因為他和他那大業所葬身年輕人的老輩們。

“抬我槍來!”他吼道。

“陛下!”老太監四肢伏地跪在地下,脊背上橫著一杆槍。

這槍就像是酒杯口一樣粗細,像一頭騾子那樣重。天下少有人能用雙手掌握它。

把槍握在手裏,皇帝撤掉了身上的龍袍,赤裸上身,露出山嶽般的身體。拉起跪在地上的老人,問道:“胡臏,你可願意,隨我最後一戰?”

“願與吾皇同生共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宮的中心,是一湖碧水,聯通南北水門。這裏是皇宮裏麵最美的地方,金色的鳥雀會在湖畔的樹木上棲息鳴叫,春冬之時,則如碧玉,夏秋,水寒如冰泉。

當最後一縷陽光照在湖麵上,第一縷月光也將出現,也會照在湖麵上,那時,太陽和月亮都在湖麵上。就是“日月同天”的奇觀。

一蓬殷紅的色彩在碧綠的湖水中散開,湖麵失去了寧靜,顏色也變得越發妖異了。

僅剩的守軍仍然負隅頑抗,身後是冰冷的雀湖水,僅有一艘船,已經無路可退。

白袍銀甲,方天畫戟。這是原野手下第一員大將華瑜洲的披掛,“白袍所至,萬軍懼”,這種評價並不為過,他是當世少有力敵百人的武將,眼前的敵兵不值得他出手,但他仍親自揮動兵器砍倒敵人,以激勵部下。

攻下都城,已經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禦林軍的副統領嚴解成正揮舞手裏的長槍壓住了敵人的長戟,剛剛禦林軍的正統領已經倒在了一片刀光之下。現在,這僅剩的一萬多人別無退路,除了戰死,還是戰死。

僅僅一交手,嚴解成已經明白了雙方實力的差距,長戟的力量之大使他的兵刃近乎脫手,他不僅要運上雙臂的力量,還要咬緊牙關,將腰部、雙腿全部的力量集中,盡管如此也隻能勉強應付幾招。

他的對手對於他來說似乎是過於強大了!華瑜洲,原野太子手下的第一大將。原野太子複國這一戰,他一個人帶著一萬兵馬率先開路,會和北地騎兵,自關外寒城關一直打到帝都長安城。其間八千裏路,一直勢如破竹。太子原野能複國,一半的江山都是他打下來的。一條方天畫戟四十九斤,當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