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二姐把飯菜都做好了,吃完飯二姐、二姐夫我們仨一起去了大姐家。
大姐家人很多,都是親戚。
很多人我認識,也有不認識的,大夥都在忙著。看看也幫不上啥忙,就到蘭軍的新房看看。
新房裏有幾個孩子正在看動畫片,看我進來都愣愣的看著我,我衝他們笑笑,叫他們接著看。
屋子靠北牆是一套組合家具,家具旁邊是一台電腦。那時候結婚都實行電腦,屬於標配。兩個單人沙發,沙發前是個茶幾。炕上鋪著鮮紅色的地板革,炕梢放著新式炕勤。窗台上放著兩盆花。
整個小屋挺溫馨,還挺暖和。
正要出去的時候蘭軍進來了,看我在屋說:“老舅在這呢,累了吧,累了就在沙發上歇一會兒。”
“我累啥,也沒幹活,到你這新房看看,參觀參觀。”我說。
蘭軍笑著問:“咋樣老舅,還行吧?”
我說:“挺好的,啥都不缺。”然後問:“這組合家具是買現成的吧?”
蘭軍說:“是,現成的,省事,自己打怪費事的,還不如現成的樣式好。”
我說:“挺好的。”
蘭軍遞給我一根煙點上,對我說:“老舅你在屋裏呆著,我有事還得出去一趟,我來拿摩托車鑰匙。”說完拿著鑰匙出去了。
看動畫片的孩子看著看著兩個孩子打了起來,趕緊的過去拉架。小孩子就是這樣,在一塊玩兒一會兒就打起來,拉開就好,不用管,別搭理,不出五分鍾倆孩子就和好,都忘了剛才打架的事。
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丫頭,十八、九歲,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後跟著一個四十左右歲的中年婦女。看到她我趕緊的站起來說:“大姐過來了。”
是大姐夫的大妹子,大姐夫有兩個妹妹。
大姐夫的大妹子說:“這不是國華嗎,啥時候回來的?”
我說:“回來有幾天了,昨天過來的。”
大姐夫的大妹子說:“你看看你,和在家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也胖了,還在飯店幹活呢?”
我說:“是,還在飯店幹活,給人家炒菜。”
大姐夫的大妹子跟身邊的丫頭說:“小娟,這是你老舅,蘭軍你大哥的老舅,你忘了?”
我看著小娟漸漸有點印象,隻是那時候小娟和秋萍差不多,還是上學念書的孩子,真是女大十八變,認不出來了。
小娟看看我,說:“我想起來了。”然後叫:“老舅。”
我笑著點點頭,說:“都這大了,大姐你不說我還真沒認出來。”
大姐夫的大妹子說:“那可不,你這出去都多少年了,她都十八了,比秋萍大一歲。”
和大姐夫的大妹子嘮了一會兒嗑,我記得她抽煙,就遞給她一根煙。小娟坐在她身邊也從兜裏拿出煙來點上一根抽著,看樣子還挺嫻熟。我不反對女的抽煙,可是一個剛十八的丫頭就抽煙看著挺不習慣。
大姐夫的大妹子家和二姐家一個營子,離得不遠。聽二姐說過她丈夫前兩年和她離婚了,她現在和丫頭一起過,估計也沒把丫頭管好,聽二姐說這丫頭挺瘋的,年紀不大對象處了好幾個,整天的也不著家,在外麵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孩子混。
看來孩子學好學壞不在於出去打工不打工,要不是那樣的在家也一樣學壞。
坐了一會兒五姐夫找我,就從新房出來。
五姐夫是和五姐、四姐、四姐夫一起過來的,打回來還沒見到四姐,和四姐嘮會兒磕。
四姐不愛說話,和她在一起嘮嗑得你問啥她說啥,你不問她就不張嘴。四姐就是這樣,和誰都不愛吱聲,就是和我們親姊姐妹在一起也不愛吱聲。
上午大師傅過來了,開始忙活廚房的事。
開始有人殺雞,有人清洗羊雜,有人剁排骨,有人收拾魚,有人淘米做飯-----大家都忙開了。
大人們幹活,孩子們就圍著跑湊熱鬧,長輩們坐在屋裏炕上喝茶聊天。
我倒是不用幹什麼活,站在廚房那看大師傅做菜。
大師傅和我一個營子,姓張,礦山食堂的。菜做得好,附近誰家有個大事小情都找他做菜。
他正在做豬頭燜子。
首先把幹豆腐撲在一個蓋簾上,一張挨著一張,不留縫隙。幹豆腐鋪好後把烀好的豬頭肉從鍋裏撈出來,開始拆骨取肉,把拆下來的豬頭肉切成小塊,均勻的鋪在幹豆腐上,鋪了厚厚一層,有五厘米厚。在豬頭肉上麵再蓋上一層幹豆腐,和下麵的幹豆腐連在一起,收緊,再拿一個蓋簾蓋在上麵。這樣是上下兩個蓋簾夾著中間的豬頭肉,然後找一個方桌放在上麵,在上麵壓上重物,壓四個小時豬頭燜子就壓實稱了,也就成了。
把壓好的豬頭燜子切成薄片,蘸著蒜醬吃味道非常好。
我在飯店也做過豬頭燜子,把原來的改進了一下,賣的還行。隻是後來我把豬耳朵改成豬頭燜子的做法,叫做“千層脆”,賣的比豬頭燜子好,就把豬頭燜子取消了。
在農村做大席看著簡單,其實並不好做,沒有點經驗是做不了的。
現在農村做大席已經形成一條龍服務,都成專業的了。我曾經想過回家去做農村大席,一是可以守家帶地,二來還能照顧母親,可惜當時隻是一個想法,沒去實施,要是那時候直接去幹到現在也能行了,一年也不少掙錢。就算不怎麼掙錢至少可以天天在家,不用離開母親。
現在想來人要是有啥想法,並且覺著這個想法是對的那就去幹,隻想不幹到啥時候也成不了氣候。
中午的吃飯的人比昨天多,一共坐了八張桌。都是圓桌麵,一張桌子坐八到十個人,熱熱鬧鬧的,從大門外往裏一看就是辦事情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