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我和母親一起過的。
和母親過年心裏溫暖踏實,在母親身邊心裏熱乎。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每過一年,增長的不單單是歲數,還有對生活的感悟與理解。
我愛著我的家,我的母親,我的五個姐姐。
每個人的經曆不同,對家和親情的理解不同。在我的印象裏,我的家不管多窮多破,都是最溫暖的。每次回家都會被濃濃的親情包圍著,心裏熱乎乎的。
我和五個姐姐團團的圍坐在母親身邊,以前母親像隻老母雞一樣保護著我們,現在母親老了,我們來保護母親。
大年初二,姐姐、姐夫們都回來了,家裏熱鬧了一天。
看我自己回來過年,姐姐們也都說我做的不對,完全可以去林燕家過年,沒必要倆人各回各家,整的好像要分家似的。
大姐說:“這事你做得不對,明天你就去林燕家,給人家她媽拜個年去。”
我說:“嗯,明天就去。”
“那也是你媽,咱媽是林燕媽,林燕媽也是你媽,都是老的,不能自己的媽是媽,人家的媽不是媽,那哪行。”大姐教訓我道:“人家林燕都到咱家過兩個年了,你也到林燕家去過一個年,今年你就不應該回來。”
“嗯。”
三姐說:“不知道你自己回來,要是知道你自己回來我都不回來,瞅著你來氣。”
我笑。
“還笑呢,現在誰還講究這些,在誰家過年不一樣,去老丈人家過年的有的是,在哪不是過,人家我們營子的錢虎年年都去老丈人家過年,去老丈人家過年更好,那丈母娘天天給做好的,吃現成的不比自己做強,你這是傻。”
三姐對我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
“嗯,過年就去林燕家過年。”我說。
二姐說:“我不管那些,上哪過年都行,我就想問問林燕懷孕沒?”
我說:“沒有呢。”
“你倆咋還不要孩子?還等啥時候?”二姐有些著急的問。
“今年就要孩子,別著急。”
二姐說:“人家結完婚就要孩子,你倆倒好,結完婚好幾個月了連個動靜都沒有。”
五姐說:“看著沒,二姐這是著急抱大侄子了。”
“還我著急,你們不著急?”二姐說:“我是著急,咱媽更著急,媽就是不說。”
“生孩子那是著急的事嗎?就算現在懷孕那也等十個月之後才能生,也不是說生就生的,我不著急。”大姐說:“但國華你也得抓點緊了,咱媽今年這過完年六十九,轉年就七十了,人家別人家老太太七十都有重孫子了,像我家蘭軍他奶奶,這不抱重孫子了,你說吧,我都當奶奶了,咱媽還沒當奶奶呢。”
二姐說:“那可不,大姐都當奶奶了,媽還沒當奶奶呢,國華你可得抓緊了。”
我說:“嗯,抓緊。”
五姐笑說:“二姐,等國華家有孩子你去哄吧,咱媽歲數大哄不了了。”
“我去哄,自己的侄子就和兒子一樣,我哄,到時候叫他養我老。”二姐說。
“那萬一要是丫頭呢?”五姐問。
“丫頭?”
二姐好像壓根兒就沒想過生丫頭這事。
“丫頭片子不哄,我這倆丫頭都夠了,得是小子。”
“你這是典型的重男輕女。”五姐說。
大姐對五姐說:“你二姐這輩子就喜歡小子,自己沒那命,看誰家小子都稀罕。”
“我就是稀罕小子,丫頭片子沒用,早晚是人家的人,白養活那麼大。”二姐說。
三姐說:“不用你這麼說,現在養小子的都沒養丫頭的好,你看著吧,到時候我們姐幾個頂數你命好,你那倆丫頭能給你養老,我們這幾個養小子的到老還不一定啥樣呢?”
“那可不,現在養小子沒用,小子就是個名,瞅著這人家沒絕戶,還有後人。要說養老還得丫頭,小子白扯。”大姐說。
二姐說:“感情你好了,一個丫頭一個小子,兒女雙全。”
大姐說:“你咋的,不用你現在總說丫頭不好,到時看你老時候咋整,人家秋萍和小賀賀就養她爸老,不養你。”
二姐說:“不養更好,國華這不有小子嗎,我叫我大侄子養活我。”
五姐笑,說:“看著沒,這生孩子還有預約的。”然後對我說:“國華,你和林燕你倆是責任重大,必須得生小子,要是生丫頭二姐就沒人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