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喜嬉(1 / 1)

江府坐落在南塘路南邊,前邊就是街道,人來來往往,喧囂聲不絕,江府左邊是小寺河,不遠處的山上有座靈隱寺,寺邊就是大寺河,河上總漂洋漂洋幾從綠藻,慢行過的船夫總用劃槳將綠藻巴向兩岸。

先生叫閔司,每次上習總是夾著幾本書,說話溫聲細語,很儒雅,一副書生氣息,笑起來應該會很好看吧,但先生從來不笑,與外表有極大的反差,先生對待功課很嚴格,江疏文和解離像其他孩子一樣愛給先生起綽號,背地總叫他,老虎閔。

江疏文上學時,解離在一旁研磨,換宣紙,也跟著一起上習。老虎閔說拯救天下蒼生,普渡眾人此為心性,寬容眾人此為悟性,解離研著磨,看著墨塊一點一點化開,濃稠的墨汁卻又能倒影出自己的臉,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都拯救不了,又如何拯救蒼生,天下蒼生關他何事,輪不著他救。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少爺在宣紙上寫下這句詩,墨汁滲過宣紙,慢慢暈開,解離看著輕輕呢喃出聲,他不懂這句詩的意思,少爺別過臉,看著他微笑,眼裏仿佛承載著一片星空。他微微一愣也跟著笑起來,少爺笑起來很好看,怎麼形容呢,解離挖空心思隻想到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陽光剛好碎在案桌上剛好,槐花剛好悠悠飄下,兩人剛好對視,一切那麼湊巧,好像冥冥中早有安排……

下習後,是他們的自由時間,乘著陽光正好,兩人愛偷溜出大門,沿著小寺河,扯下幾枝柳條,一甩一甩在空中畫著圈圈,兩人嬉鬧沒了府中的規矩如兩匹青壯的野馬放飛自我,隨意撿石頭丟河裏,看誰丟的遠,蕩起一圈圈漣漪散開又消失,散開又消失……

“江哥,你今天寫的詩什麼意思。”

兩人坐在橋頭,看人來人往,解離往後仰,雙手支著地,看著雲卷雲舒,眉眼間是少年的靈動,江疏文把玩著手中柳條,白淨手指在綠條間上下翻飛,柳葉瘙癢著他的手心。

“啊,那句詩啊,”江疏文想了想,歪過頭看著解離的眼睛“那是父親寫的詩,我偶然間看到的。”

解離不喜讀詩文一轉眼忘了,但江疏文沒告訴他那是父親寫給母親的詩……

“糖葫蘆,賣糖葫蘆咧……”小販的吆喝聲又牽動兩人的心,於是橋頭下就有兩個少年坐著吃糖葫蘆,紅豔豔的山楂的酸味在江疏文笑時讓腮幫子酸疼,江疏文就捂著腮幫子去撓解離的胳肢窩,然後兩人一起捂著鼓鼓的腮幫子,看著對方笑。

江疏文將手裏編好的花圈戴在解離的頭上,烏黑的發絲交雜穿過花圈,解離就傻乎乎的笑起來,摸著頭上花圈“我是森林之神,讓我來眷顧你吧!”然後抬起右手放在江疏文的頭上,柔軟的發絲從指縫裏翹起頭,隨後被解離的手狠狠揉了一把,頂著雜亂頭發的江疏文就跳起來追趕解離。最後兩人都頂著一頭“雞窩”回府,傍晚的清風會穿過長廊追趕兩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