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兩耳光,老板總算是完全反應了過來。
壺裏真被人下毒了,而不是他自以為隻有他自己知道的鉛毒。
“長官,我很確定,這壺自從城裏帶過來,這兩天就沒離開過我的眼睛……”
老板就差指天發誓了。
廚師班是三天前進的場,頭一天砌灶支鍋,第二天挑水洗菜,第三天殺豬宰羊。
老板是第二天一大早,跟著拉菜拉肉的車一起過來的。
來了之後,他還專門找了個穩妥的地方來放裝有酒具的箱子。
今天上午,也是他親自打開的箱子,老板很肯定,箱子沒被人動過。
方不為冷冷的看著老板。
老板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哆哆嗦嗦的說道:“小人絕對沒有半句虛言……小的也在納悶,要說壺兩天以前就被下了毒,那小的早就被毒死了,哪裏能站到這裏?”
“兩天以前?”方不為抬起頭問道,“兩天以前你用這壺喝過酒?”
老板連連點頭:“喝過,還不止小人一個……”
說到這裏,老板又咬了咬牙,一指張警佐:“張警佐可以為我做證……”
張警佐的臉一冷,眼中冒出一絲凶光。
但他知道狡辯也無用,索性說了實話:“大前天確實與李老板一起喝過酒,就在他家德勝樓上,用的也確實是這銀壺,但隻是其中的一支……”
張警佐想避重就輕,卻忘了方不為剛剛才說過的話:這六支酒壺全都被下過毒。
“用的是那一支?”方不為看著張警佐問道。
張警佐指了指:“山字壺!”
方不為抬眼一瞅,才發現六隻壺上的印紋不一樣,依次是:山、水、梅、蘭、菊、竹!
既便是拓印上去的,看起來也極為逼真,看來這幾把酒壺既便不是出自名家,也肯定不是粗製爛造出來的東西。
怪不得被李老板當成了傳家寶。
方不為很確定,這支畫山的壺裏也被下過毒。
這樣一來,豈不是又轉了回來,毒就是這兩天之內下的?
老板雖然怕的要死,但看神情撒謊的可能性不大。
那見了鬼了?
壺是老板親自帶來的,開箱後交給了夥計,夥計又和酒一起上了桌……
老板沒問題,夥計也沒問題,老板還信誓旦旦的聲稱,這兩天絕對沒有外人動過他的壺?
那毒是誰下的?
“長官,會不會是哪裏出了問題?”
張佐警看著方不為,好半天才說道:“壺裏真要有毒,上午夥計上酒前,衝壺的時候,豈不是早衝掉了?”
方不為看了張警佐一眼,嗬嗬一笑:“你信不信再衝三遍,這壺裏照樣有毒!”
看來這個張警佐也沒多少辦案的經驗,不然肯定聽聞過這種江湖手段。
說一種最簡單的:毒丸製成後,用蠟外裹,等幹了之後,再用稍粗一些的針在蠟衣上紮孔,然後用密糖封住。
下毒的時候,可以將毒丸用膠粘在壺底。
夥計洗壺,也隻是用水或酒衝一下,而不是泡,根本化不開毒丸上用糖糊住的小孔,隻有裏麵填滿了酒,糖才會被慢慢化開,裏麵的毒藥才會發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