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和吳豔麗描繪夜市盛況，林歡顏隻能咬牙堅持，頑強地說：“夜市人會很多，非常多，特別多，你想像不到的多。”
好吧，她自己也覺得，這話聽著挺蒼白、挺無力的。
不過好在另外一個消息是可以說的：“而且不隻咱門前一條夜市，在東行夜市開起來一周後，政府會在市內五區再規劃四個夜市。一共五個，五區一個區一個。”
五個夜市，都去弄個攤位，那銷量大致可以乘五。
就是一個夜市每月得買四萬雙襪子。
吳豔麗自動略過了“東三省代理”，受時代的限製，這時候很多人還不太知道“代理”可以獲得多大的利益。
雖然五個夜市賣二十雙，還是個不太靠譜的數字，但看著固執地要孤注一擲的林歡顏，吳豔麗還是說：“我先和羊城那邊通電話，如果這個方案對方能同意，吳姨借你兩千五。”
林歡顏看得出，吳豔麗這話已經帶著幾分勉強了。
之前她做局送小保進局子時，吳豔麗很痛快地就拿了兩千。那是因為林歡顏是第一次開口向她借錢，而且知道整個計劃後，吳豔麗確定這錢隻會放在分局一陣子，最終能拿回來。
第二次歡顏說要做小生意，吳豔麗投了兩千，是幫歡顏，也是想著幾個學生在夜市賣點貨，小打小鬧的，就算不賺，也總不會虧太多。
而這一回，吳豔麗對二十萬的銷量本就存疑，又已經是她第三次掏錢給歡顏了。
凡事在一在二不在三。
明明覺得這事不靠譜，還能強撐著再幫歡顏一把，這足以說明，吳豔麗對和歡顏之間的感情，還是很珍惜的。
一念至此，歡顏更覺得，不能再利用吳豔麗和自己的交情，讓對方掏錢做她並不心甘情願的事兒了。
交情這種東西，總是越用越薄的。
“吳姨，差的兩千五先不用你幫忙，我有辦法。”見吳豔麗要說什麼，歡顏又笑眯眯的加了句，“我要是實在沒轍，再來請你幫我啊。”
吳豔麗點了點頭：“好，兩千五也不是小錢，你要是沒辦法一定和我說。”
“放心，我要是沒辦法了，不找吳姨還能找誰呢？除了我媽，吳姨你就是我最堅強的後盾，我最信得著的人了。”邊在臉上做出天真小女孩狀，林歡顏邊在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己，心理年齡比吳豔麗還大呢。
吳豔麗卻聽得很是受用，她已經年過三十了，也沒有一兒半女的，以前和吳家老三時她不想要，現在跟著老董，她是不能要。
林歡顏，在她心裏，即像妹妹，也像女兒。
心裏一感動，就又感性大過理性了：“要不你別去找別人了，從哪借這麼一大筆錢都不容易，吳姨手裏還有些私房錢，存了死期，我去銀行提前給你取出來。”
“別，真不用。”歡顏急忙擺手，九一年的銀行利息，尤其是定期存款，要提前預支那損失可不小。
“我真能弄到錢，不為難。現在最關鍵的是，廠家那邊能不能同意我按我的方案打款子。”歡顏急忙把話題往別的方向帶。
吳豔麗的注意力果然被引開了：“對，看我這記性，我得趕快給羊城打電話。”
電話是盧興宇家的，盧爸盧媽今天沒去廠裏，正在給兒子和“林歡顏”準備晚飯，聽了吳豔麗的方案，那邊立刻答應再和襪子廠約談一次。
幾分鍾後，盧媽把電話打回來，說明天上午再和那邊負責人麵談，讓這邊等她信兒。
說完了沒撂電話，又和吳豔麗閑聊了一會兒，好像問了歡顏喜歡吃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高中畢業後想考哪所大學之類的。
好在吳豔麗在酒店這些時日應對各色客人，也鍛煉出來了，有問必答，未了還和盧媽兩人就羊城和宏陽的天氣呀、環境呀、景色呀之類的，好一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