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收回拳頭，平平靜靜地對鄭公子說：“打電話報警，現在，有人動手打人了。”
鄭公子歡快地答應了一聲，拿手機打電話報警，那喳喳呼呼的大嗓門兒、那滿臉的興奮，倒像給派出所報喜的。
林歡顏看向張浩然。
張浩然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色。
林歡顏點點頭，她知道張浩然的來頭背景，他進公丨安丨局，應該不會吃什麼虧。
那兩個來找事兒的小子聽著真報警了有點兒慌，可張浩然和鄭鎧看得緊，又找不著機會跑。
後來一想，自己這邊也沒動手，打人的是對麵的大個子，丨警丨察來了也不能對他們怎麼樣。
於是假裝鎮定，強撐著。
很快有丨警丨察趕到，把鬧事的四個人都帶走了。
林歡顏照常招呼客人，心裏卻隨時準備著如果有派出所的人來了解情況，自己怎麼說才能對張浩然他們更有利。
一直到夜市散場，沒等來丨警丨察，張浩然來了。
“你沒事兒吧？”歡顏問。
“沒事兒，就做個筆錄，問了問情況。”張浩然說。
“那……那兩個人呢？”
“在派出所受教育呢，不過也沒大事兒，明天就能放出來。”張浩然看了看歡顏的神情，又說，“你別擔心，以後他們也不敢過來找你麻煩了。”
歡顏看著他笑了：“謝謝你。”
“收攤了？”張浩然好像被她謝的有點不自然，扭頭看向收拾好的貨架。
“嗯，在等我同學過來把這些運到辦公室去。”
“別等了，我讓老鄭幫你帶過去吧，他有車。”
沒等歡顏說話，張浩然回頭叫車裏的鄭鎧：“過來，幫個忙！”
見鄭鎧打開車門下車，張浩然俯身拎起一個貨架，往車那邊走了。
鄭鎧一看，那還等啥？自己也幫忙搬吧。
後備箱裝不下，幾個貨架放在車裏後排座上。
鄭鎧倒不心疼自己的力氣，就是有點替自己的車委屈——二三十萬呢，給當貨車用了。
後排座被占滿了，沒法再坐人，張浩然問歡顏：“不遠是吧？你給老鄭指個道，讓他自己先開過去，我們在後邊走。”
歡顏點頭，先和另外幾個售貨員說讓他們先回去，又叮囑了一句，讓男生先送送女生。
然後走到車邊告訴鄭公子，怎麼開到公司。
就在宏達後身，很近的距離，鄭公子一聽就明白了。
黑車驕車開遠，林歡顏和張浩然並肩走在街上。
沉默了一會兒，林歡顏問：“什麼時候回宏陽的？”
“有十多天了，我爸調到這邊工作了，我先跟過來，我媽那邊工作調動起來比較麻煩，還得等一陣。”張浩然說。
“那你，現在做什麼？工作、還是上學？”雖然見過好幾回了，但林歡顏對張浩然的了解還是很有限。
“我啊，去年畢業就什麼都沒幹。”
見林歡顏眼中帶著疑問，張浩然又說：“我爸媽都想讓我進係統，和他們一樣，我們全家基本都是體製內的。”
踢了下腳下的石子，張浩然的聲音帶出幾分落寞：“可是我不想，我不喜歡按部就班，不喜歡走家裏按排好的路。”
歡顏點點頭，以這幾次和張浩然的接觸來看，他是個有些熱血衝動的性子，公務員的確不太適合他。
“所以，我就先這麼混著呢，我想好好想清楚，我到底應該做什麼，適合做什麼。”抬頭看向林歡顏，“挺沒出息的是吧？都二十三四了，還不知道自己該幹啥，還不知道努力上進。”
林歡顏笑了：“我們從小的教育都告訴我們，隻要努力就會成功。可真的是這樣的嗎？如果我們的方向是錯的，那我越是努力，離自己的目標就會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