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想著你的,快來看看,你冬日裏最怕冷了,我給你繡了幾個湯婆子的棉套,你好換著用,也不會燙到手。”
顏卿已是隨著她的動作,看到了安淑離手掌心中不同尋常的紅跡,一把抬起她的手,才發現竟像是被竹條板子打出來的印子。
“安順打的??”
言語中帶了怒氣,也顧不得直呼長輩的名字是有多不尊重,一心隻想著自己的好姐妹被人打了手掌心。
還不止,順著衣袖隱隱約約能看到幾條青了紫了的斑塊,顏卿的眼眸是一沉再沉,眉頭緊縮,臉色也是黑到了極致。
“卿……卿兒……”
安淑離用力掙脫了顏卿的手,像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又收攏了袖子遮住已經被人看到的傷痕。
“到底是怎麼回事?”
“卿兒,你莫動怒,這事我不想讓我娘知道,她身子本就不好,這好容易在思樂姑娘治療下有了起色,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情又將她氣病了。”
“小事?你都傷成這樣了還管它叫小事嗎?”
思樂已經拿來了藥箱,掀開安淑離的袖子替她上藥。
安淑離自知拗不過好友,便也就將事情全盤托出了。
“去年表哥剛來京城時,曾到府上拜訪過,我娘似是隱隱透露出對他很滿意的樣子,想將我許配給他。
你也知道,我都及笄快一年了,我爹還舍不得把我嫁出去,就是為了找一個合適的高枝讓我去攀上,好對他的仕途有所幫助,所以他去找了我娘,叫她打消這個想法。
我娘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表麵上的應下了,可私底下還在跟表哥接觸。
你那庶姨母不知道從哪聽來了這件事,便找人假裝無意地透露給我爹。
他一時氣急,就罵什麼我們娘倆不是好東西,這手臂上的烏青便是她掐的,若不是清和得了消息趕來阻止,隻怕我娘當日便要去了。”
安順真不是個東西。
顏卿在心中默默地想著,不過石氏看人的眼光倒是還與前世如出一轍,不過這樣也好,她既然同意這事,那就好辦許多。
至於安順,他從未對淑離盡到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一直將她當作一件可以用來交易的物品罷了,那顏卿也沒有必要對他保有什麼尊敬。
“那這手板子又是怎麼回事?”
“這……我知道你要開安顏堂,所以也是幾次與表哥對接了一些添喜不方便做的事情,表哥也送了我幾次首飾頭麵,我推脫不過便收下了,誰成想竟是被我那好妹妹安凝看了去。
她眼饞這些首飾,又去找我爹告狀,說我與表哥私相授受,暗度陳倉,我自然是不可能承認這種子虛烏有之事的,辯駁了幾句,他便說著要家法伺候……”
顏卿看著思樂替她上藥,那已經破了皮的手掌心,還有大片大片的青紫色,心情差到了極點。
“卿兒,你可莫要與我娘去說這些事,否則如是叫她知道了,我怕……”
“你放心吧,我不會亂嚼舌根的。思樂,淑離這手上的傷可會留下疤?”
“姑娘放心,這瘀血化開了就沒事,手掌中的傷隻要不沾水,日日塗好那祛疤膏就可以了。”
“那便好,那便好。”
想了想,顏卿還是覺得這口氣難以下咽,便拉著安淑離想要出門去。
“哎哎,卿兒你去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