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壯士酒,大軍就這樣出城遠征,百姓們也紛紛夾道送行,盼望著勝利的消息早些傳回京城。
顏卿上了另一輛馬車,卻沒有與黎子鴛一同回府,她今日與安淑離和黎嘉月約好了一起去安顏堂看看的。
顧弘景走了,走之前還意味深長地衝她笑了笑,像是即將遠行的丈夫對家中小妻子的寬慰,那當下顏卿還覺得別扭非常,生怕別人瞧見了,惹出什麼是非來。
可這會兒突然想到顧弘景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沒法聯係和見麵,心中不免還是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她捂著有點沉悶的胸口,總覺得差一口氣心裏頭才能舒暢,於是打開車簾想吹吹風,沒有用,又深呼吸了許多次,才終於是好了一些。
又轉過頭看向還未完全離開的大軍,大軍前麵的熟悉的身影,不知道是在擔憂哥哥會不會在戰場上受傷,還是在想那個男子什麼時候才能回京。
其他人都忙著與親友道別,倒確實未曾注意到他們之間的小互動,可城門不遠處的一道弄堂旁停著的那輛馬車,確實將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裏。
“那位,就是顏家小姐嗎?”
被問話的人探頭看了看,回答道。
“是,她前兩日在武舉試場上倡導女子入仕,因此名聲大噪,也被皇上封了個朔陽郡主。”
“朔陽……新生之月,是希望,是光。原來在他心裏,顏家小姐已經有如此地位了。”
說話的女子容貌清麗出塵,聲音也美妙非常,隻是語氣和眼神中都充滿了落寞。
“姑娘……景世子獻字是為皇上分憂,想來應該沒有私心的才對。”
看不下去自家小姐難過,那女使在一旁出聲安慰道。
“不,你不了解他。”
自從聽說了他要出征西南的消息,自己就日夜兼程地感回來,原本在路上還遊山玩水,悠哉悠哉的,
可就怕趕不上見他一麵,半月以來都一刻不曾歇腳,坐馬車坐得骨頭都快散架了,才緊趕慢趕地到了京城。
連家都還沒回,便在這兒等著大軍到來。
看著他少年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模樣,甚至覺得一路上所有的辛勞都沒有白費,見他一笑,便洗去了滿身的疲憊。
隻可惜,那笑意,那溫柔,那滿眼的情意,卻是對著另一個女子。
“姑娘,許是你與景世子不曾相處過,他才沒有注意到你的優秀,等景世子回京後,我們再好好籌謀,定能讓他一見傾心的。
姑娘身子弱,還是把簾子放下來吧,免得吹了風再著涼了。”
女使再接再厲地勸說著,放下簾子為擋風,更是為了遮擋那刺眼的曖昧交流。
目送著大軍啟程,越走越遠,那白衣男子出了城門,漸漸消失在視野裏,女子這才肯黯然神傷地放下簾子,虛弱地說了聲。
“算了,走罷,先去見見那人,再回府。”
“是。”
車夫應聲驅動馬匹,專業地將車駛向街道上,隻是顏卿的馬車先他一步走在路上,兩旁多是百姓又不好隨意超車衝撞了,
雖然心中焦急,便還是跟著慢慢行走,也好讓車內的小姐多看看京中熟悉又陌生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