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呢?”
伸出手問顧弘景,顏卿知道他是習武之人,會隨身攜帶金瘡藥的。
“哎呀,不必那麼麻煩,我這血都已經凝了,又沒有什麼毒,先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口,別留下什麼疤痕——”
說著便想轉過頭來,替顏卿檢查傷口,卻沒想到被她一把推了回去,卻又小心翼翼地不要傷到他的傷口。
“問你,藥呢?”
這話裏頭已經帶了些還未清理幹淨的哭腔,讓顧弘景不得不伸手從懷裏掏出一瓶金瘡藥,與之前他給顏卿用過的藥瓶模樣別無二般。
顏卿接了過來,輕輕地打開,掀起馬車窗戶的帷幔,借著光,仔細地給顧弘景上起了藥。
“其實真的沒有這個必要,我常年行軍打仗,這些都是小傷了。元承宇那些暗器都是臨時布置的,殺傷力並不大你不必如此擔心的。”
顧弘景還是擔心顏卿身上的傷,畢竟她的姑娘家,不比自己皮糙肉厚的,經打經摔,萬一留下什麼病根,那可就不好了。
他這頭在念念叨叨的,顏卿卻一個字都沒有回答,若不是傷口處清晰可聞的撒藥和處理,隻怕都要以為她睡著了。
一時間,顧弘景總覺得車裏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猛地一轉頭,卻正好瞥見顏卿臉上又滑落了晶瑩的淚珠,正就著月光,不斷閃爍著,闖進人的眼裏,讓人心疼。
“怎麼?卿卿——”
“我沒事,你別動。”
輕柔地阻止顧弘景想要轉過來的動作,可說話時難以掩藏的哭腔卻被人收入耳中。
“不是,他還對你做什麼了嗎?你是不是哪裏受傷疼著了?你跟我說呀?!”
有些急了,顧弘景也管不了什麼傷口處還在上藥,急急忙忙地轉過身來,拉住顏卿的肩膀,上下打量探尋著,眼中滿是焦急和擔憂的神色。
原本因為虎口脫險被哄好了的哭泣,這會兒怎麼又開始了?難道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委屈嗎?
“我沒事啦……”
抽泣著推開顧弘景的手,顏卿自己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聲地解釋道。
“就是看到你受了那麼多傷,都是因為我……”
知道顏卿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覺得他受了傷而難受,顧弘景心裏懸著的大石才總算放下。
“傻瓜,從前怎麼沒發覺你這麼愛哭呢?原來不止是隻小潑猴,還是個小哭包呀——”
顧弘景笑著打趣顏卿,一下子就將車內的氛圍調整得歡樂了許多,顏卿略帶嬌嗔地拍了他一下,又想讓他轉過去,把傷口替他處理完。
可他卻不但不鬆手,還順勢將她摟在了懷裏,低聲說道。
“乖。卿卿,對不起,我今日沒能及時趕到,沒能保護好你,害你受了這麼大委屈,對不起……”
原本想說一句“沒什麼,這不怪你”的顏卿,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
“是啊,都怪你,就怪你。那你以後可得努力了,要把我放在心尖尖上才行。”
說完,還很順便地蹭了蹭,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盡情感受那份溫暖和美好。
有些小驕傲,又帶了更多的羞澀,這還是顧弘景第一次從顏卿嘴裏聽到這樣直白的話語,短暫的呆愣過後,就是一陣狂喜。
卿卿,卿卿她主動說的,說要把她放在心尖上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