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楓也適時地安慰道,甚至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蕭靈安頓時止住了哭泣聲,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向顏楓,他也回以溫和禮貌的微笑。
隻有蕭熠然不合時宜地從鼻子裏發出一個什麼音調來,像是對蕭靈安這種行為嗤之以鼻,於是就摟著自己媳婦兒黎嘉月便想大踏步往正堂走去,卻沒想到一把被佳人拍掉了手。
“幹什麼?我還沒看完呢,卿兒,你除了脖子和下巴,還有手腕上的傷,可有哪裏別的地方覺著不舒服了?一定得講啊,不然日後落下了病根,可怎麼是好……”
黎嘉月關切地拉住顏卿,邊走邊打量著。
顏卿的左邊一個黎嘉月,右邊一個蕭靈安,不遠處還站著顏楓,讓跟在後頭,左晃右晃也找不到空位留給自己的顧弘景很是煩惱。
於是他使了個眼色給蕭熠然,讓他管管自己媳婦兒,別那麼害怕,拿出男人的魄力來。
對麵的好兄弟瞬間明白了,不管不顧地拉著黎嘉月往另一頭走去。
“走了走了,朔陽郡主有什麼事自有人照看著,你又何必去做那個擋路的,走走走,我們先回去給幾位長輩報個平安再說。”
“這……不是已經報過了嘛,哎哎——”
迫不得已被半拉著走的黎嘉月還是不放心地三步一回頭看顏卿,直到瞥見顧弘景高高興興地補上了她原先所在的那個空位,才明白了蕭熠然口中的“擋路”是擋了誰的路。
幾人都平複了情緒,說說笑笑地回到了正堂,顏舒誌早便在門口等著了,就連顧老王爺與顧王爺也頻頻向外張望。
直到瞧見顏卿的身影,好端端地走了過來,心中的大石頭才總算落了地。
可她剛走到燈光下,微微泛黃卻足夠明亮的油燈映照在顏卿的身上,她那手上的紅腫,脖子上才幹的血痕,下巴被人用力掐出的痕跡,還有塗在這些傷口上星星點點的粉末,都讓人心頭一涼。
“這……這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九兒,疼不疼呀……”
顏舒誌第一個看到了顏卿身上的傷,方才放下擔憂的心頭又湧起一陣酸澀,人至中年了,竟然還當著這麼多晚輩紅了眼眶。
可是這叫他怎麼能不心疼?!
從小到大顏卿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被陌生男子擄走一天,還是敵國太子,如今好不容易救回來了,卻又受了傷,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難以接受。
“爹爹可莫要哭鼻子,羞羞羞!女兒沒事兒,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嘛,身上也就這麼一點小傷,不礙事的,那北齊太子到底顧念著身份,未曾真的對女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放心吧。”
確實,元承宇那會兒若是真想強占了顏卿,根本就不需要說那麼多話,等到顧弘景來救她。
所以後來顏卿冷靜下來以後稍稍轉念一想便想通了,那會兒隻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她,順帶著氣氣前來救人的顧弘景罷了。
他到底還是有分寸的,隻給了顏卿一些不痛不癢的小傷來泄憤,可這些傷看在關懷她的那些人眼中,卻已經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