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涉及到顏卿的安危,他又實在難以忍住多說一句,話語中將“款待”和“感謝”咬得極重,還特地強調了一下,顏卿如今是他的尚未過門的妻子這一身份。
跪在地上的宮女瑟瑟發抖,她知道,白貴妃今日這小伎倆,已經被麵前的兩位貴人給識破了,隻怕之後,也會相應地施加報複……
“阿源,這點小事,不必去叨擾白貴妃了,皇上與太後還在宴席上吧?你若無事,不如陪我去禦花園轉轉,打發打發時間,等著麵見聖上。”
“好。”
讓思樂再把顧弘景梳的發髻加固一下,顏卿不再搭理一直跪著,像在等待死神宣判的宮女,便和顧弘景一起並肩,揚長而去。
離開之前,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直到已經聽不見腳步聲了許久,那宮女才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爬起來,輕撫著自己瘋狂跳動,還未能平靜下來的心髒,往白貴妃所在的正殿走去。
她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那一場狂風驟雨,並不會比這會兒得輕柔多少。
……
顏卿與顧弘景悠悠閑閑地散步在宮中,他們都不是第一次進宮了,所以沒一會兒便晃蕩到了禦花園。
冬日裏的禦花園看上去沒有春夏那般百花齊放,卻依舊保持著勃勃生機。
尤其是一株株白梅與紅梅,錯落有致地生長著,叫人看了好不欣喜。
“我還記得,去年冬日在江南,你就用兩株牆角的紅梅,拒絕了子書拓。”
顧弘景笑著調侃顏卿。
“我與五皇子本就不是一路人,此生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不如早早斷了他的念想。”
“哦?那看來先前我在醉今樓向你表明心意的時候,你猶猶豫豫沒有把話說死,是因為覺得跟我是一路人,遲早要走到一起,是嗎?”
聽著顏卿對自己情敵的絕情,顧弘景心裏別提有多開心,也顧不上因為自己這句莫名其妙地反向理解,顏卿的白眼翻得有多大。
“卿卿,那你現在覺得,你是什麼花,我是什麼花?”
顧弘景好奇又帶著試探地側頭看著顏卿,想聽到一個確切的答案,畢竟,哪怕是他們自那次確定心意以後,顏卿也很少說什麼情愛的表達。
他是帶著期盼的。
“你不是花呀。”
“啊?喔,好吧……”
顏卿回答得很快,都沒有怎麼思考,就脫口而出,反倒讓顧弘景有一些失落,他覺得,可能在她的心裏,自己的地位還沒有那麼重要罷了。
“喔什麼。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要做養分,做陽光和雨露,不管我是什麼花,都能護我一世周全。”
顯然是發現了身邊這個大男孩的小心思,顏卿淺笑著輕輕拍了他一下,讓他回過神來。
“是,是!我說過,我要護你周全的,不管你是什麼花,都說到做到。”
聽了顏卿更加完整的回答,顧弘景就差高興得跳起來了,原來卿卿記得,她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她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
短暫的喜悅過後,顧弘景低了低頭,側過身子,更靠近了顏卿一些,繼續追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