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昀寒今日政事不算繁忙,下朝後便去慈寧宮看望蔣太後。
“兒臣見過母後!”
“喲,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讓您百忙之中得閑來看我這老太婆。”蔣太後乜了他一眼。
“母後可別埋汰兒臣了,兒臣可是日日記掛著母後。再說母後一點兒也不老,外人第一眼看還當是哪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呢!”溫昀寒上前攬住蔣太後的肩膀,親昵地說著漂亮話。
要說這蔣太後也是一位天選之女,一生順遂無憂。當初以十七歲芳齡嫁給四十歲的先皇,先皇那時還未登基,雖有侍妾卻一直未娶正妻,先皇的庶長子都比蔣太後要大。蔣太後在家中是嬌縱的嫡女,嫁了人之後丈夫又比自己大那麼多,自然對她是千嬌百寵。先皇登基後硬是頂著壓力,等到蔣太後生下溫昀寒之後才冊立太子。
也許蔣太後唯一的不順就是寵愛她的丈夫去的太早。
出嫁前有父母疼愛,成親後有丈夫寵愛,夫死後有兒子敬愛。多年的養尊處優讓如今快四十的蔣太後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八歲左右。臉蛋光滑白皙,隻有眼角些許的細紋出賣了她的年紀。
哪個年齡的女人都愛聽別人誇她漂亮,尤其這有一點年紀的女人愛聽別人誇她們年輕。蔣太後被哄的眉開眼笑,複又歎了口氣道,“天底下隻有時時記掛子女的母親,你登基也快有一年了,不充盈後宮便罷了,哀家聽聞你近日來吃的越發少了,你這身子怎麼受得住啊。”
“讓母後擔憂,是兒臣不孝。”溫昀寒也有點無奈,他也不是不想吃,隻是稍微吃多了一點兒便都吐出來了,更是傷胃,興許是幾年前那件事留下的後遺症太嚴重了。
“知道母後為你擔心就好,這宮裏的廚子既然不合你心意,那就在外頭選,你對這個廚藝大賽也上上心。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不假,哀家盼你也記著你是我兒,為了哀家你也多多顧念著自己的身體。”蔣太後愛俏,頭胎得了溫昀寒、後來又有了五公主,便說什麼也不肯再生孩子了,先帝也縱容她,故而溫昀寒是蔣太後的獨子。
溫昀寒年紀尚小的時候蔣太後也不見得這麼掛心這個兒子,在她看來教養兒子那是孩子父親的事兒,男孩子長於婦人之手日後又豈堪大用。可一年前先帝去世後,蔣太後心像是空了一大塊,偌大的皇宮於她而言隻不過是一個牢籠,以往有愛人相伴不覺得有什麼,先帝去世,兒子新皇繼位政務繁忙,五公主年紀尚小,便越發覺得這深宮寂寞。
溫昀寒心疼母親年紀輕輕便守了寡,一般的事便對母親聽之任之,“兒臣定當好好重視,也望母後不為兒臣多費神。”
蔣太後想起了什麼,好心情一下子沒了,道:“哀家能費什麼神呢?如今又有幾人能讓哀家費神,哀家想為你父皇費神可惜他不給哀家這個機會了。”
溫昀寒知曉母後是想念父皇了,父皇去世一年了,母後還未走出來,便握住蔣太後的手安慰她,“父皇在天上看見了,想必也不願你如此。”
“算了,不說這些。”蔣太後用手絹按了按眼角,“皇帝真還不打算選秀嗎?你如今也十八了,充盈後宮才便於早日誕下皇子皇女,哀家也能含飴弄孫。”
溫昀寒道:“父皇在時,時常感歎命運弄人,他比母後早出生二十餘載,在母後之前有過許多女人,所以他一直深感對不起母後。兒臣便想著,要娶便娶與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一生也隻與一人相伴,隻是現在兒臣還沒有遇到那個人。”
蔣太後點點頭道,“也好,哪個女子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都盼著一生一世一雙人,願我兒早日覓得良人。”
從慈寧宮出來後,溫昀寒便吩咐身邊的太監將此次報名廚藝大賽的名單拿給他看。
既然答應了母後要對此事上心,他便做不出那陽奉陰違之事。
“陛下這是禦膳房那邊整理過的名單。”內常侍梁月遞上一份名單給溫昀寒過目。
溫昀寒掃了一眼,京城他聽聞過的酒樓每家都有人報名,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食肆與廚子,仔細看了兩遍,也沒看到想看到的名字。
第二日下朝後,“秦編撰來朕書房一趟。”
秦羽墨不明所以,皇帝召見他還是乖乖去了。
溫昀寒雖長於宮廷,但父母慈愛,伴讀友愛,所以性情要比一般的皇家人陽光,對待身邊人也很寬和。
在好兄弟麵前,溫昀寒也沒端皇帝的架子,“子淵,我聽聞令妹回侯府後,並未長居侯府。”
皇帝既然沒有自稱朕,便表示的是兩人朋友間的談話,秦羽墨也不是那般墨守規矩的人,說話也較為隨意,“是的,嵐嵐興許是長於市井,所以便向往那市井生活。她做菜的點子又格外的多,手藝也不賴,央了家父要去開食肆。家父對舍妹多有愧疚,便也不拘著她在侯府,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