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馬漢澤率先開口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這也是我想問的。”
一問一答後，兩人沉默了，即使已經快要到五月了，氣溫仍然沒有超過10度，高處的寒風拂過，馬漢澤沒什麼反應，崔儇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最後還是馬漢澤率先打破沉默。
“你怕死嗎？”
崔儇苦笑一聲，“死？誰不怕？但我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了，與其再一次被那個男人控製住，像提線木偶一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倒不如早死早超生，在地府中都比在那裏自由。”
馬漢澤視線偏了偏，“我也是怕死的，但我和你一樣，無法忍受這個結局。”
頓了頓，馬漢澤補充道：“明明我更加優秀，結果他卻混得比我好，父母也不待見我，隻是一心盯著他，努力了這麼久，還是一無所有，而且還不如往昔；與其苟延殘喘，不如一死了之。”
分別解釋完自己的理由，崔儇沉默了一會兒，轉過身，向麵露警惕神色的馬漢澤伸出手。
“都是同路人，也沒必要敵對了吧？握個手，之前的事情權當沒發生過。”
愣了下，馬漢澤嘴角上挑，握住崔儇的手。
“彼此彼此，以後到地府希望我們能互相關照。”
鬆手，兩人麵對遠方的北楓公園，馬漢澤突然開口說道：
“對了，大約是十幾天前，你揭發我收買同學的證據是怎麼回事？雖然具體的話語不同，但轉賬金額可是絲毫不差，你是怎麼做到的？”
“可別告訴我是你從那些人手中賄賂得到的，我手上當時都有他們的把柄，再多錢也無濟於事；反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不用撒謊了。”
崔儇微微搖了搖頭，“雖然那些證據確實是我偽造的，但你所說的轉賬金額是......”
“找到了！”
後麵突兀地一聲喊叫，直接吸引了他們兩個的注意力。
......
“這都多少時間了，怎麼還沒找到？”
大約在十分鍾前被蒲夏末通知進來的班主任看起來很不安。
（這學校也大不到哪去，沒必要找足足十五分鍾吧？下課十分鍾，拖堂又耗掉三分鍾，七分鍾的時間他們又能跑到哪裏去？）
李明陽有些底氣不足地站在講台上，隻要他們一分鍾不回來，自己就要在講台上多站一分鍾，看著下麵的同學很多都在做題，李明陽心裏就癢癢的，巴不得立刻下去回到座位上開始做題。
（希望別出什麼幺蛾子吧。）
這麼想著，他隨意地看向窗外。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啊，應該也不會有什麼......）
還沒想完，兩道黑影就分別在窗前閃過，下一秒，響亮的重物落地聲就響徹整個北楓中學初中部。
（事......吧？）
一時間，李明陽處於呆滯狀態，直到有同學起身準備到窗邊看熱鬧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那兩坨東西是什麼？？！）
一個可拍的想法在他腦中浮現，李明陽拚命地搖頭，似乎要將那種可能性驅逐出腦海。
（不，不會的，應該是不會的，北楓中學應該是沒有這類情況的。）
在李明陽自我安慰的時候，坐在靠窗那一排想看熱鬧卻什麼都沒看到的同學提議道：
“老師！我建議我們下去看看。”
“我這麼認為！”
“我也想要下去！”
“......”
到後來，幾乎全班同學都在向班主任請求下去看一眼。
“啊，好吧，快去快去，班會日程還要進行。”
等到二班人下去的時候，雖然周圍已經聚集起一些人了，但人不多，他們還是能清楚地看到那兩道黑影落到地麵上後的真麵目——
那是崔儇和馬漢澤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