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飯時間,眾人猛然發現少了個人,這下所有人都急了。
“之前我看她還在我旁邊坐著,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和吳錦悅同科室的趙大姐要急死了,這山裏就算沒有野獸出沒,但天就快黑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麵跟同伴失了聯還是很可怕的。
紀仲曦在那頭跟人說事情,聽這邊嘰嘰喳喳在說吳錦悅什麼,打住了話題擠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錦悅不見了!”
“……”
一個小時後,紀仲曦拿手機打著電筒艱難行走在漆黑的深山裏。山裏不比城市,入夜得早,不過七八點鍾光景,天就暗了下來。
“錦悅,錦悅!”
紀仲曦一個大男人,他不怕天黑,這裏又是風景區,又景區管理員,隻擔心掉隊的錦悅會害怕。
找了這麼久無果,他是真有點心虛了。
沒有老虎沒有狼,但這種季節不可能沒有蛇,吳錦悅要是遇到了毒蛇之類的又不懂自救,那不是死定了。
越想越恐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而這個時候,吳錦悅掉進一個大地洞裏,怕得要死了又不敢哭出聲來,生怕引來了什麼凶猛的食肉動物。
她捂著嘴,眼淚越釣越多,就是不敢哭出聲。
摔下來的時候好像摔到腿了,這會兒小腿鑽心的疼,動都動不得。
“錦悅……錦悅你聽到我在說話嗎……”
隱隱的好像有人在叫她,遠處有點點光亮。
那聲音越來越近,在喊著她的名字,“錦悅!吳錦悅!”
是紀哥哥!
“吳錦悅……吳錦悅你在嗎?”
“我在……紀哥哥我在……”
虛弱的女聲從那頭傳來,紀仲曦停下腳步,在確認方向,他停下腳步又喊,“錦悅?”
“是,紀哥哥,我在這裏。”
尋著那道聲音,紀仲曦疾步過去,終於在一個大坑裏,看見摔倒在那的吳錦悅。
“紀哥哥……”女孩終於哭出聲來,無數的恐懼聚集在一起,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等等啊,我馬上下來。”
心頭鬆了口氣,紀仲曦將手機放在一塊平地上,以照亮這一小片地方。他緩緩地走下那個地坑,然後來到吳錦悅跟前。
吳錦悅猛地一下砸進他的懷裏,嗚嗚大哭,止都止不住。
“好了別哭了。”
紀仲曦安慰著她,要去扶她,但吳錦悅動不了,“我的腿,我的腿……”
“腿怎麼了?”
“好像摔斷了。”
紀仲曦皺起眉,雙臂伸到她的腿彎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吳錦悅很輕,紀仲曦抱她像抱一團棉花那麼輕鬆。不知道現在的女生都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這麼輕。
到了平地上,紀仲曦把吳錦悅放下來,“來,跟著我的動作,你試著動一動你的腿。”
“嗯。”這個男人,莫名讓她安心。
“啊——好痛!”
輕輕動一下就痛,刺骨鑽心一般,看她那痛苦的表情,紀仲曦無奈笑一下,“應該是骨折了。”
從登山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她,等她喝了幾口這才說,“沒關係的,去看個骨科讓醫生給你接起來就好了。”
吳錦悅眼巴巴地看著他,樣子真是可憐極了。
紀仲曦又氣又好笑,說她,“沒事一個人跑那麼遠幹什麼?”
她轉開視線,說著違心話,“那、那我覺得山裏可能風景好看……”
“是好看啊,好看到把自己都看丟了。”
“……”
吳錦悅皺眉,紀哥哥這麼溫和一個人,怎麼也有這麼毒舌的時候!
周圍一下暗了。
是手機沒電了。
紀仲曦把電筒拿過來倒騰一陣,鎮定地對吳錦悅說道,“你手機有點嗎?”
“沒了。”之前一直在找信號,電被她用光了。
然後就聽紀仲曦淡淡地歎了口氣,說道,“隻能在山上過一夜了。”
“啊?”
“啊什麼啊,你能看得清下山的路嗎?我反正不能。”
紀仲曦從包裏拿出軍用睡袋撲在平地上,鋪好之後過去抱吳錦悅,“隻能將就一下了,你別嫌擠。”
明明就是單人睡袋,兩個人肯定會擁擠。好在吳錦悅很瘦,和紀仲曦一起裝在裏麵雖然不夠寬鬆,也不會太擠。
紀仲曦是正經八百地要睡覺,但吳錦悅小心思多,睡著睡著就不老實了,咿咿呀呀的,“紀哥哥我好害怕啊,你說會不會有野獸出沒?”
紀仲曦閉著眼睛,睡袋裏,大手捏了捏小手,“不會的,快睡。”
“我還是很怕。”
“……”
“我能不能靠過來一點,啊,太可怕了。”
吳錦悅覺得自己太賤了,沒想到向來討厭矯揉做作女生的她終有一天自己也變成了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