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場麵混亂,遲莞捂著自己被掐得紅紫的脖子站在邊上,整個人都是懵的。
動靜鬧得那麼大,酒店的工作人員,隔壁的住客,全都過來圍觀。
顧維澈身型同顧曆南一般高大,但顧曆南要跟他動手,他絕不會是顧曆南的對手。在美國的時候,顧曆南閑暇無聊學格鬥,他的教練是格鬥界的泰山北鬥。
眼看顧維澈被打倒在地毫無還擊之力,眼看著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頭頂流下來,眼看著他蜷縮著身體在地上任人魚肉……在顧曆南發狂地舉起椅子要砸在他頭上的時候,遲莞衝上去拉住他的胳膊,哽咽著阻止他,“顧曆南,不要。”
盯著顧維澈那雙眼睛,幾欲滴血,“我要他死。”
遲莞哭著搖頭,死死拉著他的手不放開,“他死不足惜,可我不想你有事。”
遲莞鬆手,換成雙臂抱緊他的腰身,“殺了他解恨,可是會弄髒你的手。為了這樣一個人去坐牢,失去自由,那不值得。”
躺在地上男人,在血泊中的男人,突然放聲大笑。
“來殺了我啊!有種你就殺了我!”
顧維澈手撐著地麵試圖爬起來,肆無忌憚的笑,眼中有著變態的知足,“你老婆被我壓在下麵玩弄,哪裏都被我摸過了,你要再晚來五分鍾……哈哈哈哈哈哈!”
遲莞緊緊閉著眼睛,雙手不敢放開顧曆南的身體,“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不要犯傻。”
半空中,男人舉著的椅子一點一點放下來。遲莞感應到他緊繃的神經在慢慢鬆懈,睜開眼,從他手裏接過了椅子。
“我會告你故意傷人,顧曆南,今天你不殺了我,我一樣會讓你坐牢!”
顧維澈像個勝利者,雙手撐在身後,下半身因剛才挨了顧曆南椅子砸,這會兒受了傷動憚不得。
如果,遲莞沒有及時製止,顧曆南第二次舉起椅子砸向他的腦部,現在這個人恐怕已經是沒氣了。
顧曆南雙眼平靜無波注視著顧維澈,抬腳,慢慢地踩在他的小腿上,踩穩之後漸漸加深了力道,疼得顧維澈大叫,“啊——”
“疼嗎?”顧曆南蹲下,腳依舊踩在上頭。
顧維澈疼得齜牙咧嘴,連話都沒法好好說,“很好……非常好……你這個冷血動物!”
顧曆南勾唇輕笑,“要真說起來,我應該叫你一聲哥。”
一米開外的遲莞,因這句話,整個人僵在原地。
顧維澈嗬嗬地笑,仰著頭看天花板,“你我骨子裏都流著一樣的,肮髒的血液,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末了,低下頭來,“回去等著檢察院的人來抓你,我一定要告到你坐牢。”
顧曆南不為所動,起身,穿著精良質地皮鞋的腳收回來,“祝你成功。”
說罷,打電話給樓下大堂,語氣冰冷,“1025換房間,順便叫一下120。”
……
半個小時後,酒店重新給遲莞安排了房間。
顧曆南把遲莞的東西給她拿過去,這期間,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過。
顧維澈被救護車接走,他的腿動不了,估計是被顧曆打到骨折了。
以往,遲莞眼裏的顧曆南都是深沉嚴謹的,亦或是狡猾奸詐的,但今晚這麼狠的他,她是第一次見到。
遲莞有被這樣的顧曆南嚇到。
房裏氣氛很差,遲莞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麼,顧曆南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直抽煙,就沒斷過,煙灰缸裏的煙頭都快要滿出來了。
已經淩晨十二點了。
“我不知道你會來。”遲莞走過去,主動跟他說話。
他蹙著眉淡淡看她,一言不發。
在他旁邊坐下,遲莞雙手去握他的手,“對不起,我總是這麼糟糕。”
他垂了眼,好久好久,臉上都沒有表情。
遲莞說,“是我給了他機會行凶,是我不夠警覺,下次再有……”
“為什麼要給他開門呢?”
男人終於開口了,聲音輕輕的,看她的眼神不無擔憂,以及失望。
他說,“遲莞,你已經不再是孩子,連保護自己這種事都做不好,我還能說什麼?”
“對不起……”
想告訴他,如果不是被顧維澈迷惑,如果不是對他說的那些話上心了,她也就不會給他開門了。
可是,那一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些事”已經到嘴邊了,遲莞還是開不了口。
那些顧維澈嘴裏肮髒的,不堪的,在他心裏,一定更狼狽,更難以啟齒。他是遲莞的丈夫,遲莞要維護他的尊嚴,也就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顧曆南反手攥起她的手,搖頭,“算了,錯不在你。”
側頭,看見遲莞衣領裏有暗紅色指印,眼睛都紅了,伸手掀開她的衣領,“他弄的?”
遲莞很尷尬,趕緊把衣服攏好,起身想要走開。
顧曆南站起來拉住她,情緒幾分激動,“都對你做了什麼,做到什麼程度了?!”
他猶然記得,撞門進去的時候看見遲莞躺在他身子底下,褲子都已經退到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