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親友以為他是來披麻戴孝的,可顧曆南知道,他是來替他媽說情的。
顧曆南穿著孝衣,顧維澈西裝革履,顧曆南淡淡地看著他,手裏拎著為他準備的白色孝衣,“你的。”
顧維澈垂眸看了看,接過去慢吞吞地穿上,嘴裏在說,“顧曆南,不要那麼趕盡殺絕,我媽五十幾歲了,你真要她在監獄裏待到老死?”
顧曆南語氣平靜地回應,“你在跟我說這些話之前,怎麼不去問問你媽怎麼下得了手將一個中風老人推下樓梯?”
顧維澈已經係好了腰上的麻繩。
在親友的注視下,顧曆南還得跟他扮演感情很好的兄弟,他幫顧維澈戴上孝帽。
顧維澈皺著眉,低聲,“爺爺的事是一個意外,當時……當時我媽也是失手!”
“失手?為什麼失手你知道?”
“……”
“顧維澈,跟你媽求情的時候,你是不是應該回憶一下你自己身上也背了一條人命?”
“顧曆南你信口胡謅!”
“這麼激動幹什麼?心虛了?”
顧曆南淡定地,替他掖了掖孝衣的下擺,“我說過,許董的死,一天沒有銷案,就得繼續查下去。顧維澈,你最好跟這件事沒有關係,不然你會跟你媽一樣,我親自送你進監獄。”
說話完,就像沒發生任何事一樣,顧曆南往後退了半步,“你來的時候也看見了,外麵全是記者,哪怕是裝,你今天也表現得悲傷一點。好歹你也是精時集團的總經理。”
……
十一點鍾,吳錦悅和秦夢妮相約而來吊唁她們顧哥的爺爺。
送她倆來的是鄧愷。
按理說鄧愷今天不願意來這地方,死的是顧曆南的爺爺,顧曆南是紀仲曦的情敵,鄧愷和紀仲曦是穿同一條褲子的哥們,怎麼都不該來的。但是吳錦悅是他正在追求的女生,是他下定決心要娶回家的媳婦兒,自己媳婦兒來這麼遠的地方參加追悼會,他不開車送她也不合適。
所以糾結大半天還是來了。
實際上吳錦悅也沒打算讓他送的,畢竟她還不是他女朋友,也就昨天健身的時候在他麵前提了一句,盡早他就去接她和秦夢妮了。
顧曆南忙著招呼家裏客人,過來跟兩個姑娘打了個招呼就走開了。
鄧愷帶了一陣,自己還有事也先走了。
走的時候對吳錦悅說,“晚點你打給我,我來接你。”
吳錦悅想說不用了,鄧愷沒給她機會,“晚上我沒事兒,陪你。”
鄧愷走後,遲莞忍不住問她,“你跟鄧哥談戀愛了?”
吳錦悅很苦惱,“我對他是有好感,但我分不清那種喜歡是朋友的喜歡,還是戀人的喜歡,也分不清是感動多一些還是心動多一些。”
秦夢妮拍她腦門,“你那些戀愛方麵的測試是白做了!”
吳錦悅揉了揉被她拍疼的地方,“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理論和實踐明明就是兩回事!就好像你考駕照一樣,駕考和實際上路開車那能一樣嗎?”
“……我竟然覺得你說的好有道理!”
“本來就是!”
兩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特別火熱,遲莞看她倆也不需要自己,也就去忙別的了。
葬禮結束,中午在餐廳吃飯。
顧家親友眾多,在餐廳擺了幾十桌,不時又有記者擠進來拍照,不過也都被工作人員趕出去了。
秦夢妮感慨,“豪門就是不一樣,辦個喪事都這麼多記者來跟蹤報道。”
吳錦悅看著那幾個被趕出去的記者,歎氣,“其實,我倒是覺得豪門也有豪門的麻煩,你看,本來辦喪事這麼沉痛的事情,還有記者來拍照報道,看著是不是心情特別糟糕!”
“那也沒辦法,太受人關注了唄。”
秦夢妮單手托腮,想了想,突然轉頭看著吳錦悅,“話又說回來,鄧哥不大不小也算是豪門了,你以後要是跟他結了婚,也得像阿莞和顧哥這樣了,一言一行都得被記者盯上。”
幾句話說得吳錦悅背心冒汗,吃飯更沒有胃口了。
……
遲莞還有事,吳錦悅和秦夢妮吃完飯就離開了。
吳錦悅沒打電話給鄧愷讓他來接,而是自己打車回了單位,因為主任臨時找她回去,要加班。
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度過過一個完整的周末了。
周六單位加班的人不少,從出租車下來,進了大門就能看見裏麵人來人往的,其實跟工作日沒什麼兩樣。
趙主任臨時要做個文件,今天部門加班的隻有周天天和毛小櫻,但是周天天之前不熟悉這個業務,所以她和毛小櫻一起配合主任工作起來有些吃力,主任就打電話讓吳錦悅回來了。
吳錦悅火急火燎地趕回部門辦公室,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趙主任在訓人,她吐了吐舌頭推門進去,回到座位放下自己的包趕緊打開了電腦。
趙主任把吳錦悅喊進辦公室一個多小時,之後吳錦悅抱了一大疊資料出來,分了一部分給毛小櫻,一邊對周天天說,“天天,今天你就給我和小櫻打打下手吧,主要負責複印打印資料,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