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醫院病房。
吳錦悅在輸液,鄧愷就坐在她床跟前,一會兒問她餓不餓,一會兒又問她難不難受。
吳錦悅想讓他回家去了,自己在醫院輸完液隻想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回單位去。但是鄧愷說什麼都不走,他就是要留在這兒陪著她,說是小姑娘一個人他不放心。
“沒什麼不放心的,醫院到處都是監控,你還怕我被人綁架嗎?”
吳錦悅接過他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又開始催他回去,“你走吧走吧,讓你整夜守這兒我也不好意思啊,而且你在這兒我也不能睡覺了。”
鄧愷笑嗬嗬的,“怎麼,心疼我啊?”
吳錦悅怔了怔。
說實話她完全沒往那方麵想,被他這麼一提醒,反倒覺得自己特別沒良心,人家陪她她沒有心疼,反倒擔心他在這兒影響自己睡覺……
想了想,她對鄧愷說,“那個,愷哥,我覺得我還是得跟你說清楚,其實我……”
“什麼都別說。”
鄧愷握住她沒有紮針那隻手,“我知道,你又要拒絕我,又要說我們還是做朋友合適對嗎?”
吳錦悅點點頭,“對啊。”
鄧愷摸摸她腦袋,“你都不跟我試試,怎麼那麼就肯定不合適了?你跟我在一起不開心?”
她很誠實,“開心。”
“跟我在一起不想笑?”
“想笑!”
隻要是和鄧愷在一起,吳錦悅隨時都被他逗笑,這個人有一萬種逗她開心的方式。
吳錦悅解釋,“但是,喜歡和愛,還是有很大距離的!”
鄧愷又摸她腦袋:“慢慢來,距離會縮短的,越來越短,到最後,喜歡就變成愛了。”
“!!”
吳錦悅放棄和他爭辯了。
她覺得這個人上學期間一定經常參加辯論賽什麼的,不僅能言善辯,而且頭腦靈活,經常都會出其不意的把她的思路打亂,然後在她的腦子裏強行植入他的思維,並且毫不違和。
吳錦悅靜靜地注視著鄧愷,她在觀察他。
鄧愷也觀察她,半晌,他抬手彈了彈她的額頭,“這麼專注地看我,我會有感覺。”
吳錦悅反應遲鈍,“什麼感覺?”
“想吻你的感覺。”
話落,鄧愷傾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淺淺的一吻。
門外,佇立已久的男子倏然轉身,悄然離去。
隔著一片玻璃窗,他將裏麵的畫麵看得清清楚楚。
鄧愷親了吳錦悅,而吳錦悅沒有拒絕他。
穿過長長的走廊,在盡頭,他進了電梯。
如果一開始他能預料到會見到剛才那一幕,他不會來。
吳錦悅有人照顧,他該放心的。
但放心和甘心,始終是兩回事。
在鄧愷的唇落在吳錦悅額頭的那一刹那,紀仲曦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吃醋,什麼叫做嫉妒。
那時候遲莞和他分手,嫁了別人,他吃醋他痛苦,他不甘心,如今,他不再愛遲莞,所有的感情一點一點,沒有絲毫遺留的,全都給了吳錦悅。而當時的痛苦和不甘,如今再次上演。
然而,就在他離開後,鄧愷就被吳錦悅罵了。
吳錦悅從小到大還沒被人親過,鄧愷親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反應過來之後麵紅耳赤地推開他:“你、你怎麼這樣!都沒有、沒有經過我的允許!”
鄧愷雙手插著腰,一副得逞了的得意樣子,“我親自己女朋友,還得經過你允許嗎?”
“你胡說!”我才不是你女朋友!
“不想承認啊?你全單位都知道我是你男人!”
鄧愷心情極好,前所未有的好心情,他手指在吳錦悅額上摸了摸,回憶了一下剛才的感覺,“活到三十歲,頭一回覺得自己上天了。”
吳錦悅閉著眼睛,再次把他推開,“你先回吧,我真的累了。”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莽撞,鄧愷彎著腰,雙手撐在病床上看她,“生氣了?”
吳錦悅搖頭。
沒有。
不是生氣,隻是覺得這一切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良久,她對他說,“鄧愷,再給我些時間,等我完全處理好自己,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吳錦悅想著,本就喜歡他,兩個人在一起氣場也和,不管說什麼都有共同話題,難道這不就是要和自己共度餘生的那個人嗎?
她想,再等等,再等等她就完全不喜歡那個人了,到時候,她重新開始,就做他的女朋友。
鄧愷答應了她,捏捏她的小下巴,寵溺地,“好,等著你。”
……
葬禮結束後,各自回到生活的正軌。
顧亞琛夫婦是第二天下午知道顧國振的死是洪世蓮一手造成,當日,夫婦二人買了菜去海景別墅,打算給兒子兒媳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真是讓人痛心,你大伯母竟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