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銘一路上想著這事,沒人害他反倒讓他一蹶不振,這可不正常。歸根究底,他覺得自己終是接受不了死了的事實。
達到目的地後,通過詢問,工作人員很快帶兩人來到了一片安置二手車的空地。
工作人員戴著一副老式圓眼鏡,他指著其中一輛,問道:“是這輛嗎?”
“是嗎?”季邵傑和何炘陽異口同聲地問蔣銘,引來圓眼鏡怪異的目光。
蔣銘:好像是……
季邵傑向圓眼鏡擺擺手:“我們再看看。”
圓眼鏡馬上拿出一塊凹凸不平的車牌,問道:“是這牌照嗎?你們來得巧,明天車管所就來拿走了。”
蔣銘定睛一看,雖然做好了心裏準備,但還是震驚不已:千真萬確,是這個車牌號。他飄向那輛車,無奈地歎了口氣。
就是這輛開了數年的老破車。
在城北的那輛車,車牌號前麵幾位吻合了,後麵的由於磨損看不清了。那時,他壓根就沒有懷疑,因為車前站的是蘇茉。看來蘇茉在來之前,那輛車已經被運去城南了,她和蔣銘犯了同樣的錯誤。
季邵傑的臉色變了,他盯著車牌,不敢吱聲,卻向何炘陽拚命點頭。
蔣銘:是我的車。
季邵傑盯著消息“嘶”了聲,他靠近何炘陽,一手遮著嘴,小聲問道:“蔣銘會不會又接受不了,變成厲鬼搞死我們?”
何炘陽:“如果它還不認命的話,隻能交給我爺爺處置了。”
蔣銘:可是我還有疑惑。
季邵傑為了讓他快些安息,代蔣銘向圓眼鏡問出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這車是不是被動過手腳了?”
圓眼鏡疑惑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開這輛車的大哥,發生車禍時係好安全帶了,可還是被撞飛了,他還說這刹車也不太靈光。”
圓眼鏡的眼神更困惑了:“我聽說這位車主死了,他怎麼和你說?”
“嗯……”季邵傑頓了頓,“死前和我說……”
圓眼鏡推了下眼鏡,走到車前,打開了車門。
他首先把安全帶插進卡槽,反複幾次後,說道:“這個卡槽是有點鬆弛,但不礙事。不過我把安全帶換了,因為安全帶內部卷簧器老化了,這會導致安全帶過鬆或不能及時拉緊。如果不更換,在緊急時刻,容易導致車主從安全帶下滑出,結果就會被撞飛。”
如現場教學一般,圓眼鏡又指了指方向盤下的刹車:“這位車主學車時肯定沒養成好習慣,怕車熄火,所以遇到某些路況喜歡同時踩刹車和離合器,這樣車子會穩當一些,不過很傷車啊,不但離合器損耗快而且很容易使ABS防抱係統失靈,如果失靈開車的方向都沒法控製了……”
季邵傑和何炘陽都聽愣了,麵麵相覷。
圓眼鏡最後還做起了總結:“現在的汽車保養啊,主要是機油和三濾三芯,都是流水線操作。車齡較大的車,一些重要的細節零件自己還得多注意,不然可會釀成重大事故。”
季邵傑真想對蔣銘說:你可以去死了。
他確實死了,死了還都是事。
何炘陽胸口憋著一股氣,上不去下不來,她冷冷地對圓眼鏡說了聲“謝謝”,徑直往大門走去。
真相大白後,兩人來到蔣銘的墳前,季邵傑拔了兩顆墳頭草,邊上香邊說道:“蔣銘啊蔣銘,你也聽見了,沒人想害你,你就進去好好等著投胎吧。”
何炘陽站在一旁若有所思:這鬼必定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