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邵傑盯著那張癟進去的嘴,驚恐地往後退去。
“是你報的警?”老黑問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呸!”
老黑的口水濺到季邵傑臉上,季邵傑拚命往肩膀上的衣服擦去,仿佛那是燒灼皮膚的硫酸。
老黑掏出一本皺巴巴的本子,放在季邵傑麵前一頁頁翻著,裏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個人的身份和之間的關係都用圖標標注得清清楚楚。
“第一個來賭場的是夥計的朋友,有夥計做擔保。這些人都連帶各種關係,最近有三個新人:一個是你,還有個女人,還有一個老太婆,”說著他捏起本子敲打季邵傑的頭頂,“你、你!的嫌疑最大!”
季邵傑結巴地說道:“我認識黃昌平……”
老黑收起本子:“黃昌平可不會和城管做朋友。”
季邵傑驚愕地盯著他:完了!穿幫了!
老黑一臉不屑:“你又不是警察,倒是挺能幹的,給你開表彰大會了嗎?這位熱心市民!”
事到如今,隻能死不承認。季邵傑使勁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老黑向夥計擺手道:“給他看。”
夥計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屏幕上,季邵傑鑽進了電話亭,正在撥打電話。
老黑湊過來,按住著他脖子說道:“你看你就按了三下,兩下都在同一個位置,你說有多大可能是110呢?”
季邵傑咬牙不吭聲。
老黑站起來,摘下帽子抹了把稀疏的毛發,說道:“吳濤剛被抓進去時,我可不覺得他會走漏風聲,他老婆孩子還在我手裏。我想是哪個王八蛋,原來是你!”
這時,一個男人上前對夥計小聲說了些什麼,夥計臉色大變,他立刻對老黑說道:“陳麗芬已經被警方監禁了,而且他們好像已經查到老爹的下落了,正往醫院趕去。”
老黑努起嘴,磨著上下光溜溜的牙床,焦急地說道:“吳濤都進去了,別管那婆娘了,”說著他瞟了眼季邵傑,“先別殺這小子,留著做人質、擋子彈。還有那個和他一夥的女人抓到了嗎?”
季邵傑聽見擋子彈,哆嗦了下,這可真要變鬼和蔣銘成難兄難弟了。
夥計:“已經派人去了,還沒消息。”
行動沒有趕上計劃預計的時間,老黑不滿地指著手表:“晚上8點前,不管人質還是老爹,一個都不能少!”
夥計沉默幾秒後,不知這話該不該說,但最終還是說了:“老爹的話,我看算了吧,半死不活的人了……”
老黑揪起夥計的衣領:“他是你爹!”
“那又怎樣?”夥計的聲音低得誰都沒聽見。
夥計是老爹的兒子?那老黑是他們的誰?季邵傑望向夥計,貌似快得知其中的關聯,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老黑:“當初是老爹帶我在金三角闖蕩多年,即使現在逃離大陸,我也不會丟下他不管。虎毒不食子,你倒是連自己老子都不放在眼裏。”
夥計不滿老黑訓斥,說道:“當初那老爹早死了,現在回去接他,豈不是自投羅網。接到了還是個拖油瓶,為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死一幫兄弟,劃不來!”
季邵傑心中暗道:蔣銘,你聽見了沒?原來老爹是老黑的大哥,現在大哥為了義氣不願一個人逃走,可老爹的兒子想馬上跑路。
蔣銘無法回複,一直盯著季邵傑胸口那塊紅符,想著怎麼廢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