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醫生眼裏,這個笑容更奇怪,像不屑的冷笑。
錢醫生抬了下眼鏡,邊觀察著南溪邊問道:“南溪,在你爸爸媽媽來前,能回答我一些問題嗎?”
“可以。”
錢醫生問道:“今年你幾歲了?”
“12歲。”
“還記得為什麼會被送來醫院嗎?”
“半年前因為貪玩,從蹦蹦床上摔下去了,腦部先著地,正好撞在金屬棒球棍上,”說著蔣銘看向醫生,“應該是這樣。”
錢醫生的笑容逐漸僵硬,南溪的表述簡明扼要,完全不像一個12歲小女孩的說法方式。最主要的是複蘇的南溪失去了孩子的童真感,闡述自己遭遇的她看起來死氣沉沉。
可再反常,她也是南溪,這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那你爸爸、媽媽的名字分別叫什麼呢?”
聽見這個問題,蔣銘愣住了,腦中的第一反應是蔣國華和陳慧蘭。如今,要稱呼兩個陌生人爸媽,不但叫不出口,還有種背叛親生父母的感覺。
“還記得嗎?”錢醫生再次問道。
蔣銘冷冷地說道:“南慶東、劉薇。”
“之前在哪上學呢?”
“虞城外國語學校。”
“幾年級了?”
蔣銘覺得這個醫生真是把南溪當白癡,問題沒完沒了,他心煩意亂地問道:“現在幾點了?”
醫生笑著看了下手表:“下午三點,是不是急著想見爸爸媽媽了?別急,他們馬上就到,”說完他仍執著地繼續剛才的問題,“忘記讀幾年級了嗎?”
“六年級。”
蔣銘突然意識到南溪還要上學,這會耽誤很多時間。幹脆繼續裝病,讓她家人以為她還沒完全恢複,這樣就能騰出時間去找老黑的下落。
南溪冷漠的態度,讓醫生歎了口氣,他無奈笑道:“南溪,你已經昏迷半年了,現在終於醒了,不開心嗎?終於可以和朋友玩了,你班上的同學很想念你。”
蔣銘急著問道:“什麼時候開學?”
“早就開學了,不過因為你在這裏渡過了半年,相當於留級了,隻能繼續上六年級了,錯過變成了大孩子初中生的機會嘍。”
蔣銘離開校園生活不知多少年了,他尋思著這12歲都能上初中了?好像自己那會兒也是這樣,可時隔多年總覺得12歲的孩子不是應該還在玩泥巴嗎?
看醫生還有繼續說下去的趨勢,蔣銘立刻打斷道:“錢醫生,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沒的話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醫生詫異又不解地看著他,片刻後隻能笑道:“好吧,如果需要什麼的話,記得按床頭那個紅色的按鈕。”
“嗯。”
蔣銘希望他趕緊離開,可這位醫生還沒從床邊站起來,病房門就被一男一女撞開了,他們激動地衝進來,女人更是直接推開了醫生,把南溪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