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不能亂說!越昭一下子抬起頭,視線在白鳳野和懷書南兩人身上打了個轉,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又捧著茶杯埋下頭。
算了算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拆台。越昭抱著一個沒有水的茶杯這樣想。
白鳳野陰沉著臉,習慣性想張嘴說一些管教的話,卻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並不是師長,哪有資格說教?又害怕說的話引得越昭更加厭煩,隻能壓住心中的火氣,跳過懷書南,對越昭說:“你的傷怎麼樣?”
越昭覺得有幾分尷尬,適應了白鳳野質問的語氣,現在反而有點接受不了他平和的語氣,幹巴巴地說一句:“好了。”
白鳳野又說:“若是有什麼不舒服地地方可以告訴我。”
“額……”越昭扯著嘴角笑了笑,算是回應。
懷書南從越昭手裏拿走空掉的茶杯,很隨意地說了一句:“白峰主對每個徒弟都上心。”
這句話讓越昭回憶起白鳳野和莫蘭相處的情景,不由地生出一絲厭煩,從床上走下來,直視白鳳野:“我很好,就算不好也和你沒有多少關係。多謝白峰主,請回吧。”
白鳳野有一絲無力,他很想對越昭解釋,想讓她知道是莫蘭迷惑了自己。屋子裏除了一個懷書南之外,門口還有一個看熱鬧的祝莫天。讓他隻能咽下解釋的話:“好,有些事等有機會再和你說。”
懷書南放茶杯的動作一頓,走上前關上了房門,把白鳳野隔在房門之外。
白鳳野看著緊閉的房門,歎了一口氣。祝莫天依靠在柱子旁,站沒站相,饒有興趣地打量他。
“你看我做什麼?”白鳳野沒忍住,說道。
“施主莫怪,貧僧隻是想到了門派大比的場景。不過隔了大半個月,施主好似換了個人,實在令和尚我驚歎。”
明晃晃的諷刺!白鳳野隻想打爛祝莫天這張笑臉。但這裏是佛門,他隻能忍下去。最後,白鳳野深深地看了一眼祝莫天,扭頭離開。連背影都透著怒氣。
祝莫天摸了摸自己圓潤的頭,唉聲歎氣:“怎麼大家都不喜歡和尚我說實話?”
……
被白鳳野一打擾,越昭不好總待在房間裏,便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廂房。此次魔族的突然襲擊,讓不少修士遇害,光佛門弟子就折損了好幾個。一起進密室的十個人,有兩個重傷,而那個千鳥宗的男弟子被鳳江當場擊殺。
越昭看著被白布蓋住的屍體,閉了閉眼睛,深刻地感受到了人魔之戰的殘酷。最可怕的是,這樣的大戰還會爆發。
佛門弟子在行色匆忙,一是有很多傷員要處理,二是還有重新修繕損壞的房屋。祝莫天倒是悠閑,抱著他的無方尺閑逛,時不時跟在越昭和懷書南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他看起來真的好閑,讓越昭有點看不下去:“你沒事嗎?天天閑逛。”
這祝莫天鬼精鬼精的,在最後關頭冒出來,身上一點傷沒有。據他狡辯,他隻是在觀察戰局,熟悉無方尺,在關鍵時刻登場,發揮最大作用。
越昭用假笑回應了他。
“我現在沒事,一會就有事找上門了,不急。”祝莫天摩擦著手上的無方尺,這樣說。
也不知說他神機妙算,還是烏鴉嘴一個。他剛剛說完沒多久,一個小和尚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師兄,悟寬大師喚你過去。”
祝莫天丟給越昭一個“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眼神,跟著那和尚往佛門後方走。
懷書南望著他的背影說:“看來要說他身上魔氣的事。”
這些日子,受傷的人陸陸續續都醒了過來。肯定有人重新提起密室的事。
越昭琢磨了一番,扯了扯懷書南的衣袖:“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好。”懷書南點頭,兩人跟上了祝莫天。
懷書南說的一點沒錯。剛剛養好傷的雲就,把祝莫天的情況說給了總門內的長老聽。青霜宗的王長老一聽,立刻找到了悟寬大師質問,堅決不同意無方尺給一個身染魔氣之人。
其他宗門的長老也附和,也不清楚是真的極其痛恨魔族,但是不甘心沒有得到無方尺。明明幾天前還並肩作戰,現在又吵得臉紅脖子粗。
青霜宗的王長老是其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個,他嗓門大,沒嚷嚷一句,還要一拍自己大腿,用動作來來給自己造勢,讓人擔心他的大腿有沒有給拍紫。
悟寬大師看著他橫飛的吐沫,還能平靜地說:“在收養祝莫天之時,便知道他身染魔氣。貧僧的師兄悟慈大師親自教導他,多年以來,他從沒傷害過任何人。”
王長老手臂一揮:“底線不可破,決不能讓魔氣玷汙了神器。”
“玷汙?”祝莫天走進大殿,注視著王長老,“恕小僧愚鈍,這是無方尺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