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頭發的林霖打破沉默:“他說慢用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國字臉周羽憨厚點頭:“看起來,好像是的。”
裴野的關注點還停留在那一眼,清清亮亮的眸子,細長的脖頸傲然挺立,就算怯場也不想表現出怯懦,聲音像還未變聲的初中生,透著一股子好欺負的嫩氣,調子平平的,讓人覺得怎麼欺負都不會發火。
他像遇見什麼新奇玩意一般,眼睛發亮看著其餘兩人,企圖得到認可:“你們覺不覺得他像跳芭蕾的小天鵝,那種姿態崩得高高的,白色小羽絨服往身上一穿像穿了小蓬蓬裙似的,小腳尖一墊,可精神,可高傲。”
林霖抱緊了花盆,不然他怕自己會把花盆扣在裴野的圓寸上。滿心滿眼都是嫌棄,看裴野的表情像看沒見過好東西的土包子:“野哥,你這個發言多少有點變態了。你的關注點竟然是覺得他像小天鵝?現在的關鍵不應該是向他解釋一下嗎?他誤會我們吃屎誒!屎誒!”
平淡的語調說出最致命的話。
裴野愣住,腦海裏複盤了一下剛剛的全過程。
他搖搖頭:“不行,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的白色小羽絨服,真沒注意到他誤會沒誤會。”
向來話不多的憨憨周羽用眼角餘光瞥了裴野一眼:“顏狗。”
裴野咳了兩聲掩飾尷尬:“我平時真不這樣,你們也知道的,主要是他太,太不一般了。”
林霖、周羽木然:“哦~”
“嗨,多大事,你倆提心吊膽的,”裴野把小鏟子丟林霖的花盆裏,站起身來:“我去拉他過來看看,眼見為實。”
左不言正在寢室裏為自己撞破了這種局麵而尷尬,讓他尷尬的人之一就朝著他過來了,看起來氣勢洶洶,陽台外麵透進來的光都被裴野擋了個七七八八,左不言算是體會到了高個對矮個的血脈壓製。他手忙腳亂退了退,躲在還不及他腿高的行李箱後麵,鼓起勇氣:“怎麼了?”
裴野意識到自己嚇到人了,嘴角勾了勾,抓了一把圓寸:“小施旺,你是不是想岔了,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到底在幹嘛。”
左不言弱小無力:“不用了吧。”
裴野看他小臉白慘慘的,也不敢硬拽,隻好把左不言一把按在行李箱上,推著就往陽台上去,嘴裏還樂嗬嗬高聲喊:“起飛咯!”
一路通暢,差點刹不出車把左不言連人帶行李箱送洗手池裏去。
左不言被按住,不敢動彈,隻能任裴野作為,但壓不住他害怕,心跳咚咚的,都不敢張嘴,怕跳了出來。
目標人物就位,林霖和周羽蹲著小步挪動身子,把被遮擋住的東西露出來,兩個人同款期待加老實臉看著左不言。
眼睛裏寫著明晃晃的幾個字:你別亂想!你別誤會!
廁所瓷磚裂縫裏一顆綠油油的小芽直挺挺立在那裏,綠意盎然,嫩生生的。
(⊙o⊙)…
左不言承認,他真的有被自己的腦補無語到。嚇他一跳,還以為撞破了走近科學異食癖現場,結果隻是農業頻道。
害,虛驚一場。
林霖溫聲解釋道:“我們剛回寢室發現裂縫裏長了一顆植物,覺得怪新奇的,就想把它移植到盆裏,當我們寢室的吉祥物。”
左不言能說什麼,隻能應和點頭:“挺好的。”
裴野似笑非笑的時候,邪裏邪氣,眉毛和眼角一起上飛,張揚極了,也抓眼球極了,他調子痞痞的:“小施旺,你開始以為我們在幹什麼?”
左不言:大家心知肚明,就不用說明白了吧。
倒是林霖很好奇:“裴哥,你都知道新同學的名字啦?”
裴野理所當然歪頭:“不知道啊。”
“那你叫人家小施旺?施旺不是新同學名字嗎?”
左不言:……額。
“嘛呀,施旺是天鵝的英文,你們不知道?”
林霖和周羽同時搖頭。
對上裴野渴求認同的小眼神,左不言大膽發言:“swan?”
裴野巴掌拍在左不言的小肩膀上:“對!就是這個!新同學你一看就是學霸呀,英語發音好地道。”
林霖無語,秀氣的單眼皮一抬,淺淺翻一個白眼表示敬意:“裴哥是你發音太不地道了,一股大碴子酸菜味。”
裴野彎腰給了林霖的腦袋一下:“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為了緩解自己在新同學麵前的尷尬,裴野轉身進了屋,留下三個同款社恐麵麵相覷,安靜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