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謝叔叔?”行走在寒風中,左不言的聲音有點抖。
謝慷單手抓住副駕駛搗亂的手,聲音帶笑:“不言,你收拾好作業就出校門吧,我在校門口等你,衣服什麼的不用帶,到時候帶你去買新的。”
嘩一下,熱淚盈眶。
“好,我馬上出來。”
電話掛斷,左不言真想直接蹲在地上哭一頓。原來他不是沒有人要的小孩子,有人來接他了。
不行,不能哭,不能這麼沒出息,揉了一把又冷又熱的臉,眼淚擦幹淨,拍拍被風凍著的臉頰,左不言背著包朝著校門口的方向衝去,生怕讓謝慷等久了。
校門口車來車往,左不言根本找不到謝慷的車在哪裏,就在他糾結要不要給謝慷打電話的時候,一個香味悠然的懷抱捕獲了他。
左不言低頭,眼前一個毛絨絨的發頂。
這個人是誰?
抱著他的女人鬆手,變魔術一般從他身後拿出一捧向日葵:“不言寶貝,放假快樂!”
精致的妝容,淡雅又燦爛的笑容,矮他大半個頭的身高,這是他的媽媽。
左不言接過花,聲音甕甕的,喊了一聲:“媽媽。”
李舒展顏一笑,很自然的挽住他胳膊:“走吧,上車,我們先去吃飯。”
左不言乖乖的跟著李舒上車,兩人坐在後排,謝慷在前麵扮演兢兢業業的司機角色。
“謝叔叔。”
謝慷回頭一笑,眼神從左不言的身上掃過:“這身羽絨服不錯,夠長,保暖。下次可以買些淺色的,你穿很好看。”
左不言靦腆笑:“好的,謝叔叔。”
李舒的長相和心態都很少女,笑起來天真爛漫,她有很多話和自己這個十七年沒有見過麵的兒子說,但最重要的還是這件事。
“小乖啊,貼貼媽媽,媽媽拍個照片~”
李舒挨著左不言,舉著手機找角度,找到左不言臉都笑僵了她突然把手機給左不言:“小乖,你來拍吧,我在你後麵,顯臉小。”
左不言沒有異議,乖乖拿著手機,等把腦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李舒找完美角度,然後聽她的指令按快門。
哢嚓哢嚓,左不言最後已經麵無表情了才得到李舒‘夠了’的回答。
拍好照李舒就在和左不言傳授如何p出自然又絕美的照片,左不言聽得雲裏霧裏,還被李舒抓著檢驗教學成果。
不知不覺,時間就在照片上過去了,等謝慷招呼兩人下車的時候,李舒一噘嘴:“啊,我明明有很多話想和不言說的,結果一拍照就全忘了。”
謝慷已經見怪不怪了,他走到後座打開車門,紳士的照顧左不言和李舒下車。
“時間還這麼多,你著什麼急,你們娘倆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說話呢。”
左不言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謝慷發言完,他就又想哭了,難不成地域變化還會影響淚腺的重新發育?
李舒一下子開心了,左手挽著謝慷,右手挽著左不言,朝著火鍋店去了,嘴裏念叨著什麼,左不言仔細一聽,發現她在嘟囔待會兒要點什麼菜。
一想到可以和這麼溫暖可愛的媽媽生活很久很久,他就覺得以前經曆的一切都沒有什麼關係了。
或許這就是血脈親情吧。
但是左不言沒有想到,如此堅固的血脈親情會因為一頓火鍋而發生動搖。
李舒點菜的時候頗有揮斥方遒的意味,很豪邁,很大氣。一向紳士的謝慷卻破了功,李舒點什麼,他就說不吃,李舒泫然若泣看著左不言:“小乖,你吃嗎?媽媽有點想吃這道菜。”
左不言根本受不了親媽的眼淚攻擊,隻會點頭答應,吃,點,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