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白鷺州火車站廣場,一陣陣冰涼的風,肆意卷刮著。
熙熙攘攘,又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一位白衣飄飄的翩翩少女,一頭黝黑飄逸的長發,被風卷向一邊,她矗立在風中,眺望遠方,眼神中充滿期待,又似那麼的孤單。
那種繁華下的孤單,那種清新脫俗的美,是那麼充滿詩意。
在不遠處,寧孺威不禁停下了腳步,暗自苦笑了一下,內心充滿各種幻想色彩。
自冷茹菲參加工作後,也不知是處的時間節點不一樣,還是因為其它原因,寧孺威覺得她臉上的那份冰冷在漸漸地消失,不像原來那樣讓人難以接近。
盡管認識冷茹菲已近十年,盡管他們也曾單獨相處過好幾次,盡管她現在的模樣讓寧孺威認為不再是那麼冰冷,但是要接近冷茹菲,寧孺威還是覺得需要一定的勇氣。
冷風還在無情的吹著,見冷茹菲已經等了很久,寧孺威實在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暗自鼓了鼓勁,向前走了過去。
“茹菲。”寧孺威站在不遠處,嘴裏擠出兩個字。
“你來啦。”
冷茹菲回過頭,臉上露出了微笑,盡管她內心想表達她的熱情,可在寧孺威看來,她的笑容雖然非常美,但還是帶著幾分冷。
寧孺威極力微笑著,點了點頭。
白鷺江麵,在花紅綠綠的燈光映射下,顯得美輪美奐。
寧孺威和冷茹菲並肩江邊,起先都很沉默。
沉默終歸是用來打破的,一直這樣下去,寧孺威覺得自己內心實在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於是淡淡地問道:“在學校,都還好吧。”
“每天上完課,要麼就回家改改作業,要麼就是看電視、睡覺。生活不都是這樣嗎?”
“其實,我還是很羨慕你們的。”
“你的夢,怕是要破滅了。”
“我的夢?”寧孺威斜看了冷茹菲一眼。
她還是不動聲色,看不出任何一點多餘的表情,道:“是啊。你當老師的夢。”
說到當老師的夢,寧孺威似乎又被拉回那個夏天。
回想往事,麵對冷茹菲,寧孺威又開始不安起來。
寧孺威哪知,正是因為他這個想當老師的夢,讓冷茹菲走上了今天的教師職業。當初的“博學善思,為人師表”的確是冷茹菲親手留下的,她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是想給寧孺威一個暗號。
九年前的那個秋天,寧孺威第一次在班上亮相的時候,他不但吸引了大片女孩子,就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冷茹菲,同樣被他的英俊瀟灑所迷住。三年的高中時間,很多女孩子都用不同方式向寧孺威表達過愛意,隻有冷茹菲一直都在堅守她對愛的信念。時間一晃,九年時間轉眼即逝,冷茹菲還是初心不改,從頭到尾都在一如既往地堅持。或許,她對愛的表達方式,有她自己的理解,她不願意去改變原本的自己,總是抱著對愛情美好的幻想。
時間會衝淡很多東西,也包括他們的青春年華,冷茹菲在多重壓力下,終於選擇了妥協。她一度覺得自己很失敗,隻能暗自接受這種世道對她的不公。
“我當時隻是一句玩笑。嗬嗬......我哪是當老師的料。”
這句話幾乎傷透了冷茹菲的心,好在她現在的內心被磨煉的極為強大,才沒被寧孺威看出來。雖然寧孺威當初是一句玩笑,可冷茹菲卻誤入歧途這麼多年,現在看來,的確是一場玩笑,一場無知的玩笑。想到這裏,冷茹菲麵無神色,冷冰冰道:“也是......”
“我當初下定決心要來白鷺州,可從來沒想過會過上這樣的生活,我也不知我現在是好還是壞,反正每天都感覺惶惶不安,這種日子也不知能撐多久。”寧孺威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
“現在你還可以啊。對了,你的另一半如何?”
“另一半?”寧孺威盡管知道冷茹菲的意思,但還是很驚訝地看著她,覺得這話從她口中出,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嗯!”冷茹菲點了點頭,臉色還是沒什麼表情。
“還沒著落呢。”寧孺威說這話的時候,想到了胡莉穎,但又覺得和胡莉穎不太可能,於是話語間充滿失落。
“我......我......”冷茹菲一連吞吞吐吐了兩次,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寧孺威覺得今天冷茹菲怪怪的,但又不知是因為什麼,於是上前一步,轉過身來,擋在她前麵,道:“茹菲。怎麼啦?有話不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