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賜婚(1 / 3)

01:賜婚

廊下一個小廝著急忙慌走進來,在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兒跟前停住,誠惶誠恐地傳話:“扶世王爺說,咱們公子嫁進王府住清宴台”

那管事聞言,臉色突變,隨即陰沉下臉來揮手:“知道了,下去吧。”

小廝走後,季子明深呼吸幾口氣,努力把臉上怒色收斂,才推門進去,進門的瞬間,兩眼微微上挑,嘴角擠出一絲弧度,朝著桌前寫字的朗朗君子一拜,說道:“公子,那王爺說住清宴台。”

若不是不想被人聽了去說是大不敬,季管事是真真不願意叫那種混賬為王爺。

桌前的人剛描好一副丹青,心情好,修長五指放下丹筆,隨手拿了桌子上的清茶,喝了一口,頃刻間,微幹的唇染上潤意,放下茶盞,抬頭。

季子明匆匆一眼,快速低下眉頭去。

案前男子不過穿著月白的江西籠紗長衫,頭頂梳著冠,腰間隻是簡單一枚傳家玉佩,在世家大族裏是最普遍的打扮,卻讓管事的不敢直視容顏。

半年了,他來伺候主子已經半年了,日日見到那副神顏還是不由驚為天人。

徐家祖上乃是書香門第世家,代代能人賢才輩出,書香傳家至今已經百餘年,出狀元一十一位,探花五十六位,進士更是百餘位不止,這還不算清貴,清貴二字更是由於徐家有立家規:族中弟子不與皇族結親,族中女子皆下嫁百姓家,不入宮闈。

徐家百年顯赫,曆經三朝更迭。

見識了趙姓天下,元姓天下,如今,又屹立不倒在九州河畔,見證了如今的袁姓王朝。

每朝天子登基,都會來求娶徐氏女,隻可惜,徐氏一族以祖訓為由,多次婉拒,這次的天子賜婚徐家嫡子與扶世王成婚,乃是天子登基不久就來求娶徐氏女不成而所致,聖旨一下,就實在打了徐家好大的臉。

聖旨一下,滿朝文臣跪在殿前懇求聖上收回成命,不因有它,皆因滿城文臣有八成皆是出自逸鹿書院。

而建立逸鹿書院並掌管書院百年的正是徐家。

徐溫宴放下清茶,淡淡說了一句:“茶淡了,季叔過來幫我添點吧。”

季子明微微躬身:“是。”遂上前添茶加水。

靜立桌旁,等著吩咐。

徐溫宴又執起墨筆,在一幅畫好的丹青旁題上字:穗朝三十一年春夜戍時末,宴題。

放下筆,徐溫宴接過茶,喝了一口,才淡淡說道:“這湯,老了。”

茶湯老了,就是第一遍茶過水時,出湯慢了。

季子明趕緊躬身請罪:“公子贖罪,老奴這就換一盞。”

徐溫宴把人叫起來:“不用了,你心裏有事,煮不好茶。”

季子明點頭,麵色憤憤不平,說道:“眾所周知,那清宴台在扶世王府就是個用來招待宴飲的地方,不在後院不說,就在前院邊上,四周都是高台野池,登入台中還要爬一段階梯,這用來當公子的住所實在不妥,這扶世王有氣,也不應該朝咱們撒”

徐溫宴步入廊下,伸手把一支開進廊下的玉蘭花折在手裏把玩,白玉蘭的香味在夜裏顯得更加清幽味長,徐溫宴饞嘴,趁著季叔憤憤不平時,張嘴咬了一瓣花來吃。

季子明絮絮叨叨了一會兒,不見公子給他回複,抬頭,正看到徐溫宴張嘴要偷吃第二瓣花瓣,頓時一驚,奪過花苞,說道:“公子,這生花食之不幹淨,有眾多灰塵,說了許多次,要想吃花,可讓後廚房來摘去做成菜品上來才好吃,你這又吃壞肚子可怎麼好?”

徐溫宴被抓包了,臉上尷尬,被奪走花朵的手微微握成拳頭,抵在嘴上,咳了一聲,轉移季子明注意力,說道:“清宴台就清宴台吧,這場婚事,本也不由得扶世王做得了主,他有氣不敢朝天家撒,隻能朝著咱們這兒沒有一兵一卒的文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