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雪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練輕舞看她的樣子滿眼心疼,忽然心生一計。
“嶽小姐果然想得周到,不如這樣,你們各位都帶著一個丫鬟,倒是我不明事理,一下帶了兩個人過來,幹脆就派我一個人去擊鼓,你們看如何?”
“小姐也是想的周到呢,到時候,怕就我們姐妹幾個玩著。”根本就不顧自己在場上年紀最大,嶽琳立刻表達了自己的反對之意。
“無妨,讓那擊鼓傳花的人,蒙上雙眼,她哪裏還知道誰是誰呢?”
練輕舞話一說,她們也無話可說了。
“既然如此,我們恭敬不如從命。”
嶽琳這人好生虛偽,練輕舞嘴角一陣抽搐,當即點了釀雪。
“練姑娘是客,不如就先請你說出打頭的一句?”
嶽家二姑娘倒是天真爛漫,不過是想著讓練輕舞一把。
練輕舞也不推辭,一點頭想道:“昨夜風飄絮,京城滿目霜。”
嶽琳變了臉色。
練輕舞所說也沒什麼高妙,可自己所知,她心無點墨,似乎並不通這種文字遊戲的。
沒想到張口就來了一句。
“擊鼓了!”
鼓聲隆隆作響,停下來時,正停在在梅蘭手上。
嶽琳心有所感,抬頭望去,那被派著站到角落擊鼓的女子,一動不動,似乎根本不知道這花停在了誰手上。
“遙想闕城邊,白絮早飛揚。”
梅蘭話音剛落,其餘人臉色紛紛一變。
怎麼就讓她們,把這聯句扯到了邊關?
如此這般,要她們如何呢?
她們一個個提心吊膽起來。
釀雪似乎不得要領,像上次一樣敲了10下,又停住了。
這次到時落在練輕舞手中。
“白絮落白發,壯士入教場。”
練輕舞不假思索,隨口一吟。
接下來,那些個小姐丫鬟紛紛上演了自己的拿手絕活,嶽琳都快氣得咬牙切齒,原本風雅無比的擊鼓傳花,被她們這些個在戰場上打滾的泥腿子給攪的,一點風雅也無。
若是隻這樣也就罷了,他們若是有人能圓的,也好拚命把這話題扯到風雅事上去,偏偏沒有一個人可以接口。
說起來,真是倒黴而又丟臉。
練輕舞似乎在很認真的聽著擊鼓傳花的節拍,那些個小姐丫鬟,紛紛上台表演以後,那花朵成了燙手山芋,真是越傳越快,就怕這花朵留在自己手上。
沒曾想到,傳得越快就越容易出簍子。
用來傳的花是一枝梅,枝上的梅花已然盛開,香氣撲鼻。
不知道是誰的小丫鬟,傳的時候一時情急,竟然被枝椏上的尖刺刺穿了手。
“啊呀!”
釀雪被蒙住了雙眼,不知出了何事,索性本能告訴她,周圍也沒有什麼可能會傷害到她的物事。
即便如此,她還是停了鼓聲。
“可是傷著了?若是傷著了,可再別拿著這花枝。”練輕舞好意提醒。
“多謝小姐提醒,應該沒有什麼事。”
那丫鬟說著,卻感覺眼前十分迷糊,她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然而並沒有好轉,竟然感覺渾身酸軟。
隻聽見“咚”地一聲,那丫鬟撲倒在了案幾上。
練輕舞大驚失色,一下站了起來,隻是跪坐的時間長了,雙腿發麻,差一點撲倒在桌上。
好在她及時穩住,但也有些控製不住,身體前傾的架勢,膝蓋撞到了桌子,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一時之間,落針可聞。
這些京城的嬌小姐們,哪裏看過這樣的架勢,一個個都慌得不得了,和表演才藝的她們相比起來,真是判若兩人。
“你們派幾個人去探探她的鼻息,注意千萬要捂住鼻孔,別吸進了那花的香氣。”
練輕舞在邊關時,遇到的事情可謂是不計其數,麵前所見的,在她眼裏不過小兒科罷了。
那兩個丫鬟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已經暈倒的同伴,沒有得到小姐的指示,隻好按著練輕舞所吩咐的去做。
“我們進來時,就見你正和那老板娘聊天,你實話實說,是不是你和她合謀,要害我等的性命!”嶽琳畢竟是一等貴女,在家裏人的教導之下長大,小小年紀時就存了一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