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清晨,今天是一人子和太子妃回門的日子。
一大早,太子的貼身太監安寧海就早以按照吩咐,將回門所需的禮品備好,其中就包括皇後娘娘賜予的白絲綿織三匹和金枝玉葉一束。
由於回門要趁早,畢竟古人以吉時為重,所以皇後便派了貼身宮女紅夕姑姑前來太子府。
紅夕隨宮女的稟報後,來到正殿,
“鳳棲宮紅夕拜見太子、太子妃,太子、太子妃萬安。”
景晟和蘇婉宜對視了一眼,蘇婉宜隨即看向紅夕,疑惑問道。
“姑姑免禮,姑姑此來可是母後有何囑咐?”
紅夕福了身,回應道,“回太子,太子妃,皇後娘娘體恤太子、太子妃,特讓奴婢前來告知兩位主子,今日請安不必過去了。”
“有煩姑姑了!還望姑姑回去告訴母後,就說瑾瑜恩謝母後掛念。一切回門事宜本妃與太子早以安排妥當。”
“是,奴婢定向皇後娘娘回稟。”
蘇婉宜示意浣月,“把我那串碧珠串子拿來。”
浣月把碧珠串子塞到紅夕手中。
“謝太子、太子妃,那奴婢就先回鳳棲宮回稟皇後娘娘了。”
“奴婢告退。”
景晟和蘇婉坐在太子專享的馬車緩緩走向宮外。
馬車內,一貫的墨色綿棉鋪在軟座上,原先隻裝有書藉的馬車,因為新添了女主人,車內便在景晟的吩咐下,新添了可裝糕點、茶具的木箱。
蘇婉宜正襟坐在離景晟一丈之遠,轉向窗外,也不顧背後那男子的寵溺討好。
這男人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雖說人家也才二十歲),白天看著多麼冷清嚴峻的一個人,到了晚上就化身為狼。
晚晚把自己弄得腰酸背痛,還甜言蜜語連連,讓人又羞又氣。
“籲~”正當蘇婉宜在心裏埋怨著,馬車不僅一驚,景晟隨即伸手將蘇婉宜擁進懷裏。
“爺,前麵剛跑出來一對夫婦!”侍衛暗三在外麵回稟道。
“不必理會。”
馬車外那對橫闖馬路的夫婦,正在叫罵著對方,似乎在拖廷著什麼。
蘇婉宜窩在景晟懷裏,聽見這叫罵聲,忍不住想朝窗外一看。
景晟伸手摸摸蘇婉宜的臉龐,又下命令道,
“過去,別誤了時辰。”
“是”
蘇婉宜撇別臉,似乎控斥著景晟的作為。不料,景晟更甚,俯下頭在蘇婉宜的小嘴上輕啄、淺吻。
蘇婉宜的抵觸讓景晟更進一步起來。
依舊是那麼甜美,那麼令人欲罷不止。
“唔!”蘇婉宜隻能白了一眼,便在景晟那充滿寵溺的眼神下淪陷。變成一汪柔水,軟在他懷裏。
一臉滿足的景晟環擁蘇婉宜,將軟枕墊在一側,好讓蘇婉宜靠得舒服些。
想想剛才那對夫婦,想必也是故意之為吧!迎新那時,就已讓他吃了個癟,現在還想出這麼個主意。
嗬!景晟原還未想讓光芒太盛,可這人不犯我……
那份名單想必會是份大禮。
元帥府。
蘇氏和蘇珩之早以攜眾人,在正門外候著。
太子妃回門可是件大事。蘇氏身穿梅紅宮服,梳著正室臣婦的發鬢。和身著墨綠衣的蘇珩之站在門外說道。
瞧看太子的馬車緩緩停下。
“臣(臣婦蘇氏)恭迎太子,太子妃回門,太子、太子妃萬安。”
景晟先是下了馬車,隨後扶下蘇婉宜。隨從的大監、宮女紛紛將禮品從禮車上卸下。
“免禮吧!今日本宮陪太子妃回門,一切照規矩辦。”景晟和蘇婉宜虛扶起蘇氏母子。
“是!”蘇氏這才抬頭打量了一眼太子,又看了自己的女兒。
麵若桃花,一臉嬌羞,身為過來人自然知道這一緣故。
不僅如此,剛剛在馬車上還被濕潤過的紅唇,嬌豔欲滴。
蘇氏一陣欣慰,想來太子對女兒很是歡喜,這也便放心了。
在帝王之家,夫君的憧愛自古都是最好的護身符。
蘇珩之見母親和妹妹對視許久,便出聲提醒道,“娘,該讓太子和太子妃進府了。”
“對,對!還請太子、太子妃進府。”蘇氏回過神招呼著。
蘇婉宜看了景晟一眼,邊和景晟走進府,邊對那個和自己滿是規矩處著的母親說。
“娘親~您在女兒麵前不必掬束,我身份再怎麼變,都還是你的女兒呀!”
景晟也應和著。
景晟和蘇婉宜與蘇氏二人在正殿聊了會兒天,便起身前祠堂。
蘇家祠堂內,下人們早已將祭祀的物品準備好。蘇氏從一個下人手中接過香火,分給了兄妹二人。
不料景晟也伸手示意,他也要祭拜。
要知道,蘇婉宜是嫁進皇家,況且嫁的人是太子,以景晟的身份祭拜女方家祖宗是無需的。
但景晟卻做了,按照民間習俗給蘇大元帥敬了酒。
“爹,女兒嫁給了太子,他對女兒很好!”
“老爺,女兒和太子相處得很好,希望你能保佑我們的孩子平安幸福。”
四人祭拜過後,便出了祠堂。
哥哥蘇珩之還有事,便告辭出了門。蘇氏叫景晟和蘇婉宜先休息一會兒,自己則親自去準備午宴。
“娘親,女兒也去幫您吧,也能偷偷師!”蘇婉宜挽著蘇氏的手臂。
如果自己也能親自做飯給景晟吃,那他一定會高興。而且她還想和娘親多說些話呢。
蘇氏有些遲疑,畢竟這樣就冷落了太子。
“您就讓婉婉去吧,我去婉婉以前住的院子裏看看。”景晟寵溺地看著蘇婉宜。
他想去看看蘇婉宜以前住過的地方,更深地了解他的小妻子。
太子府的布局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於是乎,廚房裏。
蘇氏和蘇婉宜正在製作糕點。蘇氏對女兒耳提麵命道,“婉婉,娘看到太子對你這般,娘也就放心了!”
“可在這帝王家,你要萬分小心!”
“娘親,女兒知道,您也是要多多注意身體,女兒不在您身邊敬孝……”
蘇氏笑著打量了自己的女兒,這嫁出去的女兒,在婆家要伺候好公婆,但女兒麵對的是聖上和皇後。
這一入後宮,深至海,一不小心便萬劫不複。
“如今,娘隻盼你能生個胖小子,你哥娶妻生子。”
“娘~”蘇婉宜有些害羞,孩子……
在景晟眼裏,蘇婉宜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蘇婉宜羞著轉移了話題,先把哥哥搬出來救場。
“哥哥也該成家立業了,娘親可有中意的人家。”
蘇氏見女兒害羞了,也就順著話題想了想,這京城還有哪家女子未婚嫁。
蘇珩之也二十有五了,早年因出征守關,現在雖說已是個將軍,但也因此耽誤了婚事。
“早些日子,我與李太傅的夫人聊著,她家**好似同你這般大,就不知是否婚配?改明兒,我再去問問!”
蘇婉宜覺得自己是找到一個真心待己、值得托付的男人,真心相愛……
真心相愛嗎?自己怎麼可以這麼想,難道自己當真陷進去了。
蘇婉宜意識到這點,心裏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麵上不免有些異變。
蘇氏見女兒麵色有變,不免擔心問道:“可是怎麼了?”
蘇婉宜自然不想讓母親擔心,但想著,自己憋著還不如說出來,讓母親提點提點。
“母親,我……”
蘇氏看著蘇婉宜欲言又止,“有什麼話,我們娘倆之間不能說的,可是與太子有關?”
蘇婉宜隻是不知道如何開這個口。
“娘,如今,太子是喜歡著女兒的,女兒也喜歡著他,但是女兒擔心會有一天他……
蘇氏這便懂了蘇婉宜的話中話。現在,太子對女兒的情分,蘇氏是看在眼裏的,可誰又能說這情能天長地久、永不變心呢?並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如此。
現在,他為太子,等到成為皇上之後……
現在,也隻能……
“婉婉呀,娘曾說過,女人這心啊,不能全都交到男人身上。”看著蘇婉宜的臉色露白,蘇氏感覺不妙,又轉話鋒:
“不過,娘知道你會懂得分寸的。現下,最重要的便是,你要盡快懷上孩子。”
蘇氏見蘇婉宜一臉凝愁,而又變得發紅,蘇氏也不忍心讓女兒如此。
“你也別多想,現在你們才新婚不久,便好好享受太子的寵愛。不過,婉婉………”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蘇婉宜露出思慮的神情。
這心中好像已經沒有了那份快樂,為什麼就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那邊母女談話,這邊,景晟剛處理了暗衛的回稟。
就在剛來的路上,那對夫婦的確來者不善。想來七皇弟也是狗急了跳牆,難道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景晟不知道,上次的暗殺,七皇子景琮可是花了大價錢並冒著大風險安排的,怎麼就不算是個教訓呢!
一是為了搗亂景晟與元帥府的郡主的親事,畢竟元帥府蘇將軍可手握兵權。要是讓元帥府成了景晟的外戚,那自己的勝算不就是減少許多。
二是則為了探虛景晟手上是否存有朝官賄賂的名單,這件事一直是個隱患。
卻不料暗殺失敗,探虛不成反而險些留下馬腳。景琮怎麼能不氣。
景晟決定明天早朝時,送給自己那七皇弟一份厚禮,雖然這時機尚早,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但能折斷他的一臂,也不算太差。
景晟收回心思,打算往蘇婉住過的院子走去。
看來自己的小妻子喜歡荷花,還有梅花。
景晟一走進院子,隻見院子裏有三個大缸,裏麵種有荷花。雖然蘇婉宜已經出嫁,但這些花木還是有專人看護。
秋千之處還種有棵大玉蘭樹,四季常青,暗香習習。難怪蘇婉宜身上沒有那些濃重的熏香味,隻有這淡淡的玉蘭清香。
說到蘇婉宜愛梅,則是景晟發現蘇婉宜的釵子大多以梅花為刻樣。
景晟想著,便吩咐暗三立即回太子府,按照這秋千樣式,在太子府的湖邊修建一處。
“要確保在陰涼之處,再栽植幾棵玉蘭在寢殿外。將湖裏的芙蓉換成荷花。嗯~就先這些吧,去辦吧!”
“是,屬下遵命。”暗三不免驚歎,這太子居然為了太子妃這般費腦置辦,連些小事都一一親自處理。
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上,蘇珩之剛去見了好友。
因為妹妹的婚事,更因西北暫時安定,蘇珩之被皇帝召回京城,這不,前幾天自己兒時好友李方明約自己出來喝酒,還介紹了皇商秦蕭與自己認識。
李方明乃是李家嫡子,年齡與蘇珩之相仿,兩人從小便玩到一塊。如今,蘇珩之回了京,自然是要聯絡一番。
今天的李方明身穿一件白色的紗襦,眉眼溫和,因是文官,身上總帶著一股儒雅氣質。
秦蕭雖是商人,但身上卻沒有一絲商人的尖酸味和那銅酸味。坐在官家子弟身旁,也不見其有何略色。
幾人都是見多識廣之人,又是喝酒又是談天論地的,難免出來久了點。
蘇珩之剛想到太子和妹妹還在府上,便與好友告了辭,約好改日再聚。
大慶的京城作為第一大城,其繁華不言而喻。街邊大大小的店鋪人來人往,路邊的小販也不見其輸,各自叫賣著。
“抓小偷~抓小偷啊!”一陣尖銳的叫聲使蘇珩之注意到,正朝他這個方向跑來的男人。
待那個男人一跑近,蘇珩之一個勾腳,回旋踢,便將男人打倒在地。男人還一臉失措掙紮著。
“公子!謝謝公子!”那背後趕來的一名小丫頭,氣喘籲籲道謝。
小丫頭看起來年紀不大,臉上還有點嬰兒肥,她蹲下搶了男人手中的布裹,開口嚷嚷:“這可是我所有的身家,好不容易才攢到的,讓你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