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霄始終低著頭,季初景以為他在躲剛才的人,又壓低了聲音,卻看見他的右手緊緊握著左手手腕。
季初景“騰”地站起來:“鬱總,是剛才受傷了嗎?要不要叫人過來看看?”
她說著要跑出去,鬱霄卻開口了。
他聲音很輕,不知道是不是太冷,帶著不易覺察的顫音:“我沒事。”
季初景觀察了一會兒,好像真的不是受傷,才放心坐下。
“我今天和朋友來吃飯,喝了酒太晚了就在這邊住下了。不是特意來堵您的。”
季初景笑笑,“還挺巧的,外麵太冷,也不早了,我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
鬱霄握的太用力,右手骨節都開始泛白。
過了很久,他像是終於壓住了顫抖,聲音很低:“你說,不是第一次見?”
季初景沒察覺他的異樣,笑著點頭:“對啊,在機場的時候……”
她才想到機場那個場麵有點尷尬,訕訕地含糊過去:“今天在機場,擋道您了。”
季初景說完,偷偷看鬱霄,他右手慢慢卸了勁,也許是太累了,他整個肩似乎都垮了下來。
這麼高大的一個男人,季初景竟然覺得他有點兒可憐,像一隻委屈的大狗狗。
總裁也不快樂啊。
兩人誰都沒在說話,季初景看著月亮發呆,忽然摸到口袋裏有幾顆硬硬的東西,紮手。
還是剛才在餐廳,她順手抓了一把清口糖,怕明天早上嘴裏還會殘存著酒味。
季初景捏著一顆糖,遞到鬱霄眼前:“鬱總,吃糖嗎?”
“薄荷味的,不膩人,清口的。”
鬱霄似乎才發現她還在身邊,沒抬眼看她,伸手接過來。
季初景撕開糖紙,驚喜說道:“還是哨子糖誒,小時候我可喜歡這種糖了,和我朋友天天比著吹……啊,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鬱霄捏著糖:“你說,你叫季初景?”
他聲音有點啞,語氣和早上在機場判若兩人,似乎有些不確定。
季初景微微驚訝,把哨子糖推向一邊:“嗯,您新的助理、之一。”
像是緩了好久,鬱霄才又開口:“誰推薦來的?”
季初景奇怪:“我自己投的簡曆,貴公司慧眼識珠,錄取了我。”
她聳肩笑笑:“開個玩笑,現在不是工作時間,沒關係吧?”
自己投的簡曆、讓周一眠的朋友轉了幾個彎幫忙照顧,隻有他看過的那份簡曆了。
鬱霄喉結滾動,抬起頭,偏過臉看她,一字一句:“歡迎加入卓翼。”
季初景一愣,眉眼彎彎:“謝謝鬱總。”
“說起來,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有點像,隻不過他這裏沒有痣。”
季初景在自己右眼眼尾的地方點了點。
鬱霄扯著唇角,沒什麼笑意地笑了一下,避開她的眼睛。
“鬱總,你不開心啊?”
也許是雪夜、明月,也許是鬱霄也長了一對桃花眼,不開心的時候眼尾落下,讓人覺得難過得要死。
季初景忽然就像安慰安慰他,著雙眼睛就是要笑起來才好看啊!
反正也不是工作時間,年紀相仿,季初景悄悄轉過身去,從旁邊冬青上捧了一一大抔雪,大著膽子對鬱霄說:“鬱總,伸手!”
鬱霄條件反射一樣轉過去,對上一雙圓溜溜晶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