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雪繪打量了一下周遭,“你確定是這裏?你好像沒做什麼明顯的標記啊?不要跟我耍……”
她的話還沒說完,潘寧頓忽然往前竄了一步,同時在樹幹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九條雪繪慘叫了一聲,整個人像一隻獵物一樣被地上隱藏著的繩網給倒吊了起來。她的反應很快,剛離地就朝潘寧頓的方向開槍了,但潘寧頓早已躲到了大樹的後麵。
九條雪繪一口氣打完了槍裏的子彈,接著就開始摸索身上的武器,想要割斷繩網。然而,她整個人倒吊著,動作變得非常笨拙,她艱難地摸索了半天,可是怎麼也摸不到靴筒裏的小刀。
潘寧頓從樹幹後麵走了出來,“你現在頭朝下,顱內壓升高,很快就會眼球充血,腦袋發脹,判斷能力大幅度下降。”
九條雪繪氣得破口大罵,“混蛋!你這樣偷襲算什麼?”
“你沒有偷襲過?”潘寧頓冷冷地說,“這陷阱本來是套赤麂用的,現在看來,對付你也不錯。”
“你所謂的信物根本不在這兒!”九條雪繪終於反應了過來,“你騙我!”
“你難道沒騙我?”潘寧頓活動著手腳,“你不會真以為我會蠢到相信你的鬼話吧?給我改名換姓?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我和雲蹤之前就是隱姓埋名,你們放過我們了嗎?”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屑一顧地說,“霓虹國人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信。”
九條雪繪漲紅了臉,“我剛才沒騙你,真的!”她急得聲音都帶了哭腔,“雲蹤死了,我也沒有情敵了,隻要能拿到琥珀宮的信物,我就在社長麵前立下了大功!我沒有必要殺你!”
“你說的社長,不就是九條晴臣那狐狸嗎?”潘寧頓譏諷地說,“可惜我太了解他了。我實話跟你說吧,就算你找到了琥珀宮,他最多也就是感激你一下,他心裏的人還是雲蹤,永遠不會有你的位置。”他瞟了一眼九條雪繪,“我想,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九條雪繪咬住了嘴唇,她咬得是那樣用力,幾乎要將薄唇給咬破了。
潘寧頓略帶同情地說:“我聽雲蹤說過,同‘不仁社’來往最密切的家族是西園寺。我猜,你的娘家就是西園寺吧。可惜,西園寺實力再強大,也隻有給九條晴臣打工的份兒,他娶你,不過是為了你的‘嫁妝’。”
九條雪繪勃然大怒,她死死地瞪著潘寧頓,似乎是想用目光將後者大卸八塊。“然而,你老婆還是死了,你們都愛她,但是她死了,變成一堆白骨和臭肉了!”她放肆地大笑了起來,而因為頭朝下,她沒笑幾聲,便開始咳嗽。
潘寧頓等她咳嗽完,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可以殺了你,但也可以放了你。”
“說出你的條件吧。”九條雪繪閉上了眼睛,她原本就已經很不舒服了,此刻越發覺得頭痛起來。
“告訴我雲蹤被九條晴臣藏在哪兒了,我就放了你。”潘寧頓一字一頓地說。
九條雪繪沉默了一會兒,“你是在裝傻?還是在試探我?”
潘寧頓被她問得一頭霧水,“裝傻?裝什麼傻?”
九條雪繪又咳嗽了起來,“社長花那麼大工夫去找琥珀宮,不就是為了雲蹤這個賤人嗎?”
潘寧頓上前狠狠地抽了她一記耳光。
“我說的是真的!沒有人知道雲蹤在哪兒,隻有社長知道!”
“雲蹤和琥珀宮有什麼關係?”潘寧頓提高了聲音,“你再胡說八道,我立刻殺了你!”
“你作為漢諾威的傳人,居然不知道?哈哈哈哈!”九條雪繪誇張地大笑了一陣,“這簡直是我聽說過的最滑稽的事情了。”
潘寧頓忍無可忍,他從腰後抽出佩刀,對著九條雪繪的肩膀捅了一刀。“我的耐心有限。”
“是呀,誰不知道你是‘あしゅら’呢?”九條雪繪忍著疼痛,“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雲蹤在哪兒。”
潘寧頓沉默了一會兒,“那九條晴臣為了雲蹤尋找琥珀宮又是怎麼回事?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不仁社’從1874年就開始尋找琥珀宮了,那會兒,雲蹤的爺爺都還沒出生呢。”
“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九條雪繪似乎不願多說,“這些問題,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社長呢?”她忽然笑了一下,“噢,對,我忘記了,你中毒了,可能扛不到去東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