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狂心不耐煩地按了兩下喇叭,他的邁巴赫已經停在原地快五分鍾了。坐在副駕上的月漱落衝他嫣然一笑,“耐心點,狂心,急也沒用。”
“要不是為了你,我至於在這裏傻等嗎?”謝狂心憤憤不平地說,“侯爺手下那麼多人,非要我給你當司機!要是我們都不在,你還不出門了?”
月漱落慢悠悠地說:“我跟你說了早點出門呀。而且,堵車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的,忍忍吧。”
謝狂心悻悻地說:“哼,你下次去找侯爺要直升機吧。”
月漱落撲哧一笑,“一點小事,沒必要麻煩侯爺。”她眼波流轉,“我有點傷心,你居然忘記在紐約答應我的事情了。”
謝狂心想起了南瓜馬車,頓時有點泄氣。“我也不是不願意陪你。”他的口吻緩和了一點,“月總管,你也要替我想想,我現在是明星,走到哪裏都有可能被人認出來,拍照、要簽名,都很煩人的。你出來又不是要辦什麼要緊的事,在皇冠裏隨便找個人陪你,不難吧?”
月漱落報以禮節性的一瞥,“我明白,所以我很感謝你,但我不想讓別人陪我。”她語帶深意,“薑醫生常誇獎你體貼,侯爺也很看重你,我想,選你肯定不會錯。而且,我們也不是去人很多的地方,不會有人認出你來的。”
謝狂心哭笑不得,幾次交鋒讓他明白,自己不是月漱落的對手。他長出一口氣,而後看向前方那仿佛定格的“停車場”。
一刻鍾之後,這段讓他倍感煎熬的堵車終於結束了。車子一路絕塵,開往古北。
到達目的地之後,謝狂心解除了中控鎖,“趕緊去吧,我還餓著肚子呢。”
“你不陪陪我嗎?”月漱落微笑著問道,睫毛彎彎的模樣顯得天真純良。
謝狂心忍住怒火,“少衝我放電。”
“聽說這裏的老板是霓虹國人,你日語比我好,如果我跟他溝通不暢,還得指望你幫幫我嘛。”月漱落不以為忤,居然撒起嬌來了。她那雙櫻草色的眼睛裏含著奇妙的笑意,“萬一這霓虹國老板是個色狼,還要你保護我唷。”
謝狂心很想譏諷兩句,但不知為什麼他又咽了回去,“就你事情多。”他沒好氣地下了車,“走吧。”
這是一家看上去頗有年頭的舊音像店。店內黃色的陳列架上整齊地擺放著許多CD,靠門口的架子上則是寫真雜誌和厚厚的進口漫畫;牆壁上貼著大幅的海報,謝狂心認出那是最近很紅的霓虹國女團。
他漫不經心地走到一個陳列架前,摘下了架子上掛著的耳機,然後戴上了耳朵,開始試聽。
此時是正午,店裏除了他和月漱落以外,隻有兩位年紀很大的客人。顯然,兩位客人都不是“DH”的受眾。
謝狂心鬆了一口氣,他百無聊賴地聽著耳機裏的霓虹國流行樂,眼睛則一刻不停地盯著月漱落。
相比一身休閑裝的謝狂心,月漱落的裝扮要高調得多:她穿著一襲櫻粉色的長旗袍,上麵幾乎綴滿了手工製作的同色山茶花,每一朵花都用溫柔的珍珠作花蕊;旗袍的質地介於硬紗和軟緞之間,隨著她身軀的擺動,會散發出華美卻不刺眼的光芒;在她的左臂上,還挽著她下車時穿的粉色羊毛斜紋軟呢大衣。看到大衣,謝狂心才意識到店裏很暖和。店老板像是特別怕冷,將店內的溫度控製在了25℃左右,室內外巨大的溫差使得櫥窗上的磨砂玻璃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也讓路過的行人很難看清店裏的人是什麼模樣。
“這家店還真是‘安全’得很。”謝狂心想,“隻要不進門,再大牌的明星也不會被人發現。”他低下頭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後,又看向月漱落,發現後者正在和店老板攀談。而那店老板像是對月漱落的貴氣打扮無動於衷,竟然連話都不說,隻是懶洋洋地朝一個角落隨便一指。
謝狂心摘下耳機,快步走了過去。“月總管,你要買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