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怎麼不行了,”莫名被指責的裴小寧不服氣道,“年哥你才是真的不行,你……”
裴小寧突然領悟到什麼,不說話了。
然而內心卻沒有表麵這麼平靜。
你倆不是假的嗎?
不是你親口對我說的嗎?
這麼快就日久生情了?
最後當然是許墨年留了下來。
江煙一再強調自己什麼都不需要,不需要漱口不需要擦臉不需要上廁所。
就連許墨年這個人也似乎不需要。
可許墨年根本不需要他的需要,充耳不聞又有條不紊地行動著,喂水漱口,打熱水從頭到腳擦一遍,記錄尿量,按摩腿部……
因為插了尿管,所以目前還不需要幫忙上廁所這個項目。
然而隻進行這些,也夠江煙臊死了。
他長這麼大就沒人給他擦過腳,何況這人還是許墨年!
眼眶突然溫熱。
許墨年給他含他都不會這麼感動,但許墨年給他做這些,他就想哭。
“年哥,”江煙突然改口,“你是不是照顧過別人啊?”
“嗯。”許墨年應了聲,看他的輸液流速。
“是他嗎?”江煙問。
“我媽。”許墨年直接說。
江煙:“哦~~嘶……”
大概一年前,杜亞茹女士也是闌尾炎手術,許墨年在床頭做了三天孝子。
都是腹鏡腔微創,一切流程和注意事項都差不多,但許墨年隱約覺得哪裏不對。
江煙眉頭皺得很緊,似乎很疼。
杜女士當時就沒這樣。
許墨年俯身去觀察,不僅眉頭緊鎖著,嘴唇也被咬出了牙印。
“江煙。”許墨年叫他,“你是不是疼?”
江煙:“有點兒。”
“你沒用鎮痛泵?”許墨年終於發現了問題,“我去找麻醉師!”
“許墨年!”江煙叫住他,“是我不要用的。”
許墨年停住腳步:“剛才還叫年哥,怎麼又直呼全名了?”
江煙:“……”
“我比你大五歲,”許墨年說,“擔不起一聲哥?”
“謝謝年哥。”江煙說,“一共花了多少錢,我轉你。”
許墨年:“……五萬。”
“啊?”江煙驚呆了,“這麼多?”
“要麼給五萬,一分不少,要麼別給,”許墨年站在床邊訓人,“您真厲害啊,您怎麼不連局麻也不用呢?”
江煙理直氣壯:“我沒要用啊,是醫生非要用的。”
許墨年:“……”
叮的一聲!
許墨年收到一條短信提示——xx賬戶入賬50000元。
抬頭,江煙正忍痛衝他笑:“謝謝年哥。”
還真給他轉了五萬元,一分不差!
許墨年有點窩火,也有點想拔腳就走。
挺納悶的,這人到底是什麼物種啊?
回酒店給江煙拿貼身衣物,發現正經好大一個行李箱,裏麵塞得滿滿當當,竟然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
這人是遷徙動物嗎?
每次做,都要自己往死裏弄他,越疼越興奮。
收了他的車,卻涇渭分明到醫藥費要一分不少地給回來。
或許他根本就不打算收那輛車,說送去保養了,其實碰都沒碰吧?
如果許默年估計得沒錯,離婚之後,那輛車會被原方不動地還回來。
下午跑著給他送電腦的時候就不舒服了,還逞強說隻是岔氣。
明明很疼卻執意不用鎮痛泵,嘴唇咬破了都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