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爺家正月裏分家這事兒成了行山村新年第一大瓜。
方婆子正在納鞋底,“你這三奶奶平時看著溫和,沒成想在分家這事上這麼果決。”
“可不是嘛,我都驚呆了。”白夏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一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
平日裏忙慣了,這猛的一閑下來,還有點不適應。
“別說你了,就是阿奶我啊一聽都被驚到了。”說完瞥了一眼白夏,
“都已經是大姑娘了,你能不能有點坐相。”
白夏稍稍把身子坐正了些,“能!”
“桂花,桂花,在家嗎?大哥大嫂來了,快出來迎迎。”一道略粗的女音響起。
“嗯?我聽著像是在拍咱家的門?”白夏挺直了身子,又疑惑道:“桂花是誰,咱家沒有桂花啊。”
白老頭編竹筐的手一頓,“你奶叫桂花。”
......
平日裏村裏人要麼叫方婆子,要麼叫方氏方奶奶,嬸子伯母的,白夏哪裏知道她奶到底叫啥。
白夏尷尬地笑笑,“那什麼,我去開門。”
說完就跑出去開門了。
白老頭看向自家老婆子,“是你大嫂吧。”
方婆子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除了她還有哪個女人有這粗嗓門。”
方婆子把鞋底子往簸籮裏一扔,差點打翻了簸籮,略煩躁地走出門去。
白老頭也把半個竹筐放下,起身迎出去。
白夏打開門,隻見門口站著一個跟她一樣高的老婆子,身材幹癟,顴骨突出,腮幫子下癟,一雙吊三角眼,薄薄的嘴皮,一副刻薄樣。
她身邊站著一個高瘦的老頭,一臉溝壑,背微凸,有點駝背。
兩個人身後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個十四五的小姑娘,兩個人完美的繼承了這個老婆子的長相,都是又瘦又矮又醜。
隻見那老婆子薄薄的嘴皮子一掀,“喲,這就是那個什麼春兒吧,我是你舅婆,你奶奶呢。”
白夏悄悄翻了個白眼,什麼舅婆,白夏的記憶裏就沒有她,還把她名字叫錯。
方婆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來幹嘛。”
白夏見她奶一出口就是這麼不客氣,想來關係是不怎麼樣。
那人一聽見方婆子的聲音,伸手往白夏身上一推,白夏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摔倒在地。
方婆子眉頭一豎,喝道:“黃花菜,你再敢動手動腳,信不信我砍了你。”
白夏好不容易站穩,聽見這個名字差點沒被口水嗆死,“咳咳咳...”咳的小臉通紅,眼淚都咳出來了。
方婆子心疼極了,“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還被嗆住了。”
白夏搖搖頭,“沒事了。”她要怎麼說她是被口水嗆住的。
方婆子見白夏沒事了,“你進屋裏玩去。”
黃花菜撇撇嘴,“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嘛,瞧你寶貴的。”
“我家就是寶貝閨女,關你什麼事。”方婆子嫌棄道:“說吧,十幾年沒上過門了,今天過來有什麼事?”
黃花菜一點不在乎方婆子的態度,“這不是想妹妹你了嗎,我就跟你大哥過來瞧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