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眾人的目光也就那麼一會會彙聚在了蕭遙身上,很快,大家又都恢複了尋常的工作,好像剛才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樣,就連平時幾個最喜歡在一起講聊八卦、講悄悄話的幾個人也沒有在竊竊私語。
蕭遙在公司的地位,可以隻是說大家認識他罷了,他的年齡,他喜歡什麼,他住哪裏,他一個月的工資多少?這些恐怕隻有報社管理人事的大媽知道吧,而大媽也僅僅是因為工作才不得不知道的。
蕭遙放在公司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不像是別的同事,把公司當做半個家,什麼東西都往公司搬,除了一些自己買的筆啊膠帶什麼的一些小東西就隻有一個杯子。
看到這個杯子,這個杯子是大學附近買的,自己一直保管的很好,也一直都在用。
蕭遙想到了很多,想到了當年在大學裏是多麼的意氣風發,一邊揮灑著汗水,一邊幻想對未來的展望,可是真正踏入社會後,在大學裏學習的東西真的有用嗎?
有用!
沒錯,的確是有用的,但這根本不是重點,在這個社會中,別的技巧可能更加適合這裏,比如社交、談吐、諂媚、欺騙、設計……
而專業上的東西你會也好,不會也罷,反正有些東西就算你不用學,看看都能學會了,這時候在會感覺在大學學習的這三四年真的有必要嗎?
鳩占鵲巢,反客為主,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你總要磨平自己的棱角,再去貼近別人。
蕭遙也許不是這樣的人,可他沒有將自己身上的棱角磨平,隻不過完全藏在了身體裏麵,所以不刺人,但卻刺的自己血肉模糊。
“唉~”歎了一口氣,就算自己再不怎麼喜歡這份工作,但這畢竟是自己生活下去的一種生活方式,隻怕接下去的日子,也跟地獄差不多了。
晚上不開燈,實在需要就點根蠟燭。
早飯就睡過去,午飯跟晚飯就拿點方便麵挨一下吧。
這樣不健康?
當一個人活不下去了,是會選擇早點結束自己活下去的權利,還是讓自己卑微的活更久。
這樣的問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方式,起碼蕭遙就選擇後者,並不是他有什麼偉大的夢想,隻是在這個世上也許還有他的牽掛。
蕭遙的父親,早在五年前就得了肺癌走的早了點,家裏本來就沒什麼錢,並不是為了救治父親而花光家中的積蓄。
最後,父親在家裏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藥後——去世了。
母親呢則是一個下崗工人,平時都住在杭城旁邊的紹城中。
還好早些年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也留給我們家一點積蓄,再憑借著母親薄弱的退休工資勉勉強強還能湊活的過上日子。
好不容易蕭遙找到了一份工作,母親的壓力頓時減小了很多,雖要在杭城生活,但省吃儉用一點,這一個月的工資還是能省一些寄回老家中。
母親也總會打電話過來問問,問我到底是不是有準時吃飯,問我工作到底累不累,天一涼下來,馬上就一個電話打過來問問,是不是衣服不夠穿了,要不要我送點過來,每次的每次,蕭遙都以浪費車錢拒絕了,雖然在電話中總是報喜不報憂,但比起城市中的更多人來說,蕭遙能摸著自己的心說他自己過的幸福嗎?
有時候,蕭遙也在想,當年小學、中學、高中、大學,一步步的就像走獨木橋一樣的自己,明明將那麼多人擠下了這座獨木橋,但發現獨木橋後並不是什麼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