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在陽台上。
季晟輕握著酒杯搖晃,然後他仰頭將酒杯裏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旁邊的管家邁克爾.貝克遞過來雪茄的同時又將酒杯拿走放在小圓桌上,隨即又倒了小半杯酒。
“大哥。”坐著的季愛國有些擔憂地詢問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為什麼這麼問?”
季晟轉過身看向年輕的父親,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堆滿了笑容,好像真的什麼心事都沒有一樣。
季愛國來漂亮國有些日子了,在華金銀行上班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明白金融圈裏一些事,“最近銀行不太平。”
季晟知道他說的銀行指的華金銀行,他隨意坐到躺椅上,“哦?怎麼個不太平法?”
以前季愛國性子有點憨厚,可是來到漂亮國這麼久,變得稍微有點圓滑了,他沒有直接說怎麼回事,而是委婉地提醒道:“最近銀行裏都讓我開始和客戶們接觸了。”
要知道季愛國雖然在華金銀行有一段時間了,可是他的英語還不能完全說得利索,更別說業務能力怎麼樣了。
而現在銀行居然要季愛國這個不怎麼熟悉業務並且交流都有點費勁的人去和客戶們接觸交流,很顯然缺人到了一定地步,並且還是短時間內遇到了一波辭職潮。
因為漂亮國解雇自由製度,除非合同裏特別注明,否則可以隨時走人不幹,甚至不用通知雇主,所以如果企業裏有大量員工同時辭職的話,勢必會對運轉帶來麻煩。
季晟之前就為這方麵做過準備,隻要稍微重要點的崗位員工都簽了特殊條款,對辭職有規定,要提前一個月彙報。
華金銀行的基層員工肯定不會簽這樣的合同,但聽季愛國的意思,不像是基層員工們辭職,因為涉及到接觸客戶。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
華金銀行有大量的中層員工哪怕不惜違約也辭職了。
那是要賠償巨額違約金的,一般人真不會這麼幹,現在問題是不止一個人這麼去做,很顯然,有人在搗鬼。
至於是誰都不用去猜。
季晟一點都沒有生氣,相反,還笑了笑說道:“明天你去找一下肯尼斯.劉易斯。”
“找總裁?”
季愛國愣了一下,不明白季晟的意思。
“嗯。”季晟拿著雪茄吮吸了一口,品味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吐出,“你跟肯尼斯.劉易斯說一聲,就說我說的,追究那些違約辭職員工的責任。”
“啊?”季愛國更加蒙了,趕緊說道:“可是我之前聽高層們私底下聊過公司處境不太好,如果這時候追究上百號人的責任,不僅要支付巨額律師費,還要浪費很多人力,況且如果事情鬧大了,企業形象也會有損的。”
季晟何嚐不知道這些?
但如果他現在沒什麼舉動,接下來洛克菲勒家族在背後會更加過分,其他子公司甚至華金資本的員工們一看,踏馬違約辭職都不被追責,然後再一被利誘,很容易就攜帶公司機密離職了。
季晟必須震懾一下這群無視遊戲規則的人。
最起碼在看到勝利的曙光之前,必須震懾。
“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我自然有我的道理,以後你會明白的。”季晟沒有過多去解釋。
季愛國知道不該問的別多嘴,索性沒再多說,“好吧,我知道了。”
季晟把雪茄放下,又拿起紅酒杯抿了一口,砸了咂嘴道:“最近在華金銀行學習的怎麼樣?”
“還行。”季愛國憨厚地笑了笑,“大家對我都挺友善的,不懂的地方也願意教教我,可能他們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吧。”
季晟笑吟吟道:“好就行,愛國,你別怪當哥的說你啊,你一定要努力學習盡快成長起來,這次華金資本、波士頓財團和洛克菲勒家族開戰你也看見了,外人始終靠不住,俗話說上陣父子兵……嗯,打虎親兄弟,我可是希望你有一天能獨當一麵,替我扛起大旗。”
季愛國一臉堅定說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學習。”
“我再跟你聊聊……”
季晟正想教教季愛國。
突然,放在小圓桌上的手提電話叮鈴鈴響起。
“稍等,接個電話。”
“好,你先忙你的。”
短暫交流之後,季晟拿起手提電話接通貼在耳邊,“我是季晟。”
“季,是我。”
那邊傳來一個略帶蒼老卻很有力的男子聲音,是愛德華!
原本還躺在躺椅上的季晟猛然間坐了起來,露出認真的神色,“怎麼樣了?”
“不出你所料,勞倫斯那家夥還是有點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跟你們鬧翻了。”愛德華聲音裏帶著笑意說道:“不過就像你說的那樣,哪怕他知道這是一個陽謀也毅然決然跳了進來。”
季晟大喜道:“你手裏的股份全都賣給他了?”
“談是談的差不多了,隻不過我咬死了百分之二十溢價,他覺得價格有點高,說還要仔細考慮一下。”愛德華歎了一口氣道:“勞倫斯這家夥老奸巨猾,看來讓他一下子下定決心買下我手裏的股權還是有點費事啊,而且我擔心夜長夢多,如果他發現了什麼怎麼辦?又或者他硬拖過這幾天,我們計劃可就是要失敗了。”